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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不再扬鞭。

他们骑着的骏马也终是在马场中央徐徐停步。

李羡鱼握缰的指尖松开,绯红着双颊软软倚在临渊身上。

而临渊单手环过她的腰肢,俯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凤眼沉沉,素来平稳的呼吸此刻如此紊乱,拂在李羡鱼柔白的颈上,烫得灼人。

李羡鱼殷红的面上更红一层。

她忍不住侧过脸来看他,蚊呐般问:“临渊,你在想什么?”

怎么连呼吸都烫得这样厉害。

临渊呼吸一顿,咬牙将她拥得更紧。

那双鸦青的羽睫垂落,掩住满是晦色的狭长凤眼。

他埋首在她的颈间,音色喑哑沉沙,带着微微切齿的意味:“在想成婚后的事。”

*

春雨处歇时,李羡鱼与临渊自马场中回返。

寝殿内的支摘窗虚掩着,雨后的日光从窗隙里朦胧而来,映在少女光裸的双肩上,光洁莹白的一层玉色。

李羡鱼躲在绘着连枝海棠的锦绣屏风后,将被春雨濡湿的衣裳一一换下,又隔着这座屏风轻声与临渊说话。

“临渊,我们明日便走吗?”

临渊背对屏风而立。

但屏风后轻柔的解衣声还是簌簌传来,令五感敏锐的少年脊背紧绷,语声里有些压抑:“臣今夜便去准备。明日清晨,即刻动身。”

李羡鱼从屏风后探出半张雪白的小脸,微微讶然道:“怎么倏然那么急?”

临渊回首,短暂地睨她一眼。

微微有些咬牙地问:“公主觉得呢?”

李羡鱼红唇微启,似想再问他一句。

但旋即,她又想起方才马背上的事。

濛濛春雨中,他们薄衫半透,乌发交缠。

临渊拂在她颈间的呼吸是那般烫热,身形的变化也是、也是那样的明显。

她似懂非懂,朦朦胧胧间似猜到什么。

却又不敢细想。

更不敢问他。

李羡鱼通红着脸穿上锦裙,羞赧地不敢出声。

临渊也侧过脸去,齿关微咬:“臣今夜不在披香殿中过夜。公主早些歇息。”

李羡鱼闻言又从屏风后探出脸来。

还未来得及问他今夜想去哪里,一抬眼,却见寝殿内空空如也,早已无了少年的踪影。

李羡鱼轻轻唤了他一声。

见披香殿内无人应答,便也不再更衣,而是穿着贴身的锦裙从屏风后出来,往榻上睡下。

她在银白月色里轻阖上眼,听着窗外夜风摇动凤凰树叶的娑娑声。

想着明日大抵是个晴日。

*

临渊再度回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

彼时李羡鱼方洗漱罢,正最后清点着要带去江陵的贴身物件。

临渊却逾窗进来。

手中还抓着一只龇牙咧嘴,正挣扎着想要咬他的雪貂。

李羡鱼放下手里的物件,轻讶出声:“这不是宁懿皇姐的雪貂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了想,抿唇道:“它是又想来披香殿里咬我的小棉花了?”

临渊看着手中的雪貂,语声微寒:“是臣将它抓来的。”

“当初,便是它叼走了臣留给公主的书信。”

李羡鱼羽睫轻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临渊手里的雪貂。

当初临渊说曾给她留信的时候,她想过许多可能。

也许是被夜风吹走,也许是被不识字的小宫娥当做杂物清理。

但她从未想过,临渊留在的书信是被宁懿皇姐的雪貂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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