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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没有再逼问下去,只是迅速敛下思绪,彻底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
李羡鱼得了自由,本能地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
她还未站稳,临渊也已起身。
他的身量颇高,将烛火与月色尽数遮掩。
在她身前投下一片深浓的影。
李羡鱼站在他的倒影里,羽睫轻扇,有些慌乱。
怕他再问出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临渊却没有再逼问她什么,只是俯身垂手,从旁侧的屉子里拿出文房四宝铺在长案上。
他抬眼看向立在稍远处的李羡鱼,低声问:“公主不是要写家书吗?”
李羡鱼轻愣了愣。
稍顷才回过神来,发觉方才令人局促事已被他揭过。
李羡鱼悄悄松了口气,轻点了点头。
她挪步过来,在长案后坐下,就着临渊新研好的墨给祖父写一封家书。
她落笔斟酌,写得缓慢。
临渊也并不窥视,只是平静垂眼,看向远处长窗边的月色。
他确实要出宫一趟。
去清水巷的杂货铺,找侯文柏重新商议呼衍来朝之事。
他想,等此事处置妥当后,再问李羡鱼一次。
兴许会有不同的答案。
她一直努力掩藏着,不让他知晓的答案。
思绪起伏间,李羡鱼已将家书写好。
她用镇纸将生宣压了,在窗前晾了会墨。
待墨迹稍干,便装进信封里,与长命锁一同递给临渊。
“我的祖父住在江陵城的银杏巷里。你向巷子里的人打听一声,便说是来寻数年前告老还乡的顾大人,便能见找到祖父的宅子。”
她的语声轻柔,却藏着自己的私心。
信封里不仅仅是家书,还有一封举荐信。
若是临渊愿意,便可以留在大玥山清水秀的江陵城里。
她的祖父会为他谋个好前程。
临渊并未多问,只将信封接过:“臣这便前去。”
他还有半句未说,这便前去,交给侯文柏,让他遣人送去。
毕竟这段时日内,他绝不能离开玥京城半步。
而待此事过去,他便要回胤朝,自然无法亲自为李羡鱼送信。
不过,待一切平息后。
他再回大玥,应当便能带着李羡鱼回一趟江陵。
让她去见见久未谋面的外祖。
他思及此,不再停留,抬步往外。
李羡鱼也从长案后站起身来,指尖轻握住他的袖缘。
她低声问:“临渊,你这便走吗?”
临渊回身看向她,眸色微深:“公主不想让臣走吗?”
李羡鱼轻愣了愣。
她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慢慢松开了指尖。
她低垂下羽睫,掩住了眸底的心绪,半晌只是轻轻道了句。
“也好。”
*
临渊离开的当夜,玥京城里刮了一夜的北风。
李羡鱼睡在锦榻上,听见呼啸的风声在游廊上来去,一声连着一声,直至破晓时仍未停歇。
当更漏声敲打到辰时,月见带着宫娥鱼贯进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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