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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
李羡鱼垂下眼帘。
珠泪顺着鸦青的羽睫坠下,无声碎在披香殿里光洁的青砖上。
临渊握紧了手中长剑,那双浓黑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面上的神情。
李羡鱼看起来如此伤心。
但事已发生,像是所有的安慰都无济于事。
于是,他伸手,指尖轻碰上少女鸦青的长睫。
带走一滴正顺着她的羽睫落下的珠泪。
李羡鱼的羽睫轻颤了颤,抬起一双波光粼粼的杏花眸望向他。
更多的珠泪随之落在他的手背上。
比雨夜中更为滚烫。
临渊却没有收回手。
淡金色的日光隔窗而入,落在他低垂的羽睫上,于那双素来冰冷的眸中投下流离光影,倒映出李羡鱼纤细的影子。
“别哭。”
他语声低哑。
日影斑驳处,李羡鱼抬起羽睫,隔着一层朦胧水雾望向他。
见从未安慰过人的少年俯下身来,以指腹替她拭去面上的泪痕。
“别哭。”
他重复了一次,右手停留在她的面上,动作轻柔,而垂落在腰侧的左手蓦地收拢,握紧了那柄玄铁长剑。
天光破云,照少年的眸底寒光似雪。
“臣去替公主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等等。”
李羡鱼被他话中的杀意震住, 本能地伸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袖缘:“临渊, 你别去。”
临渊回身,眸色霜寒:“这是臣一人所为, 与公主无关。”
李羡鱼听出他语中的冷意, 握着他袖缘的指尖收紧,愈发不敢放人。
她仓促地向他解释,想让他放弃这个念头:“父皇不同于周嬷嬷, 他是皇帝。他身边至少有半个影卫司的影卫在身边守着。殿内殿外还值守的金吾卫, 服侍的宫女, 宦官。他身旁,是绝不会离人的。”
临渊并不退却, 只是向她保证:“臣不会让人察觉。”
他没有与李羡鱼说下半句话。
即便是被人察觉了,也可以灭口。
他会处理干净, 不会给李羡鱼带来任何后患。
李羡鱼的指尖一颤。
继而连连摇头:“你别去。”
临渊看向她, 似是不能理解李羡鱼为何会如此维护这个昏聩的皇帝。
稍顷,他启唇:“因为他是公主的父皇?”
李羡鱼轻愣, 徐徐垂落了羽睫。
她低头看着面前明净的青砖,良久轻点了点头。
临渊垂眼。
这倒是个麻烦的事。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解决。
过段时日,他背着李羡鱼动手便好。
正思量,却又听她轻声:“可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临渊抬眸,愈发不能理解。
他在宫中已有一段时日,倒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个皇帝的传闻。
他想不出,除了这层单薄的血缘,这昏聩无能的皇帝,还有什么值得她回护之处。
于是他问:“为什么?”
李羡鱼没有立即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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