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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情绪,宛如在看一件已彻底失去价值的东西。

薛茂现在已不适合带路。

而世上的权贵,喜欢流连在明月夜中的,也并不止他一人。

薛茂觉出不对,脸色刷白,转身想跑。

“救——”

一个字才出口,一截雪亮的剑尖便从薛茂的喉头穿出。

鲜血洒落,在花楼前的青石上渡上一层妖冶色泽。

*

次日,薛茂的死讯便传遍了京城。

数张禀报此事的锦书一早便搁在东宫案上,而一名长随亦专程前来,向李宴汇报此事:“殿下,昨夜,尚书左仆射的嫡子薛茂被人发现死在京郊的一道暗渠中。”

长随顿了顿,复又道:“若是旁人便罢。可薛茂是尚书左仆射大人的三十岁才得来的独子,如今一遭死得不明不白,尚书左仆射绝不肯善罢甘休。如今正在太极殿前磕头告御状,誓要求陛下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李宴仍在为昨日宁懿选中太傅一事扰心。闻言微阖了阖眼,将手中的锦书翻过一页:“此事我早已知晓。又来禀报,可是有什么眉目?”

长随俯身:“倒也不算是什么眉目,只是属下记起一桩事——”

李宴道:“何事?”

长随垂首,如实答道:“昨日,属下送嘉宁公主回宫时。与她同行的影卫并不在身侧。”

李宴指尖微顿,徐徐抬起眼来:“小九?”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博山炉细如走线的烟气中, 李宴问道:“可有什么证据?”

长随敛目, 如实道:“属下随顺天府之人去看过尸身。事发当时应当是宵禁后,且那道暗渠地处偏僻, 待巡城卫们发觉之时, 伤口都已泡得发白,许多痕迹已被毁去。目前尚未查出什么重要的证据。”

李宴垂眼,淡淡颔首:“大理寺应当会接手此事。”

长随斟酌着道:“殿下是想将此事全权交由大理寺审理?那嘉宁公主那——”

李宴以手撑着眉心, 徐徐摇头:“小九素来护短, 即便真是她身边之人所为。她亦不会承认, 反倒会帮着掩饰。”

他的语声仍旧是温和,带着些微的无奈:“难道, 孤要为了一点捕风捉影之事,去严刑逼供自己的皇妹?”

“是属下失察。”长随立时垂首:“若是大理寺问起, 属下便说一概不知。”

李宴指尖轻叩锦书, 语声平静:“你本就不知。”

“你应当记得,当日来东宫赴宴的, 是姜阁老族中的一对兄妹。并非是孤的皇妹。”

长随抱拳:“是,属下谨记。”

李宴亦不再多言。

只将长案上关于此事的卷宗一同归置,放于稍远处,以镇纸压住,不再翻阅。

博山炉中的香药燃尽,烟气渐散。

李宴似也觉出些疲惫,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可以看在手足之情的份上轻纵此事。

但旁人未必同样如此。

尚书左仆射是摄政王麾下之臣,如今晚年丧子,他那位杀伐决断的皇叔绝不会坐视不理。

怕是京中又有一场风雨。

思绪未定, 又是一名青衣侍女通禀入内。

“殿下, 奴婢已前去劝过大公主。可公主, 公主说——”侍女迟疑一下,终究还是低声道:“公主说,只要太傅,其余人,皆不可。”

李宴闻言,愈发觉得头疼不已。

他十分了解自己这位嫡亲的皇妹。

恣意妄为,离经叛道,从不听人劝诫。

往后若他再提择婿之事,宁懿便永远会以这句话回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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