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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开学第一天,黎超就躲在树后远远见过温勉一面,当时对方在和同事聊着什么高兴事,把书夹在胳膊下面手舞足蹈地冲同事比划,直到听见身后的女学生偷笑,才赶忙停下动作面红耳赤地跟同事离开。
而那个时候的黎超手里提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挤了二十多个小时硬座的身上沾满了火车厢里难以名状的味道,他生怕温勉会流露出异样的眼光,最终还是选择默默离开。
在军训中途的某个休息日里,还混进高年级教室最后一排旁听过他的课,这是黎超第一次见到工作中的温勉,风趣幽默语句精炼,非常善于把很多晦涩难懂的知识点带入日常生活,他时不时就能听到旁边学生茅塞顿开地“啊”出一声,这样的温勉很难让人不爱。
偷偷看一眼温勉,能让黎超快乐好几天,但这种快乐是有代价的,跟刀尖舔糖没什么区别。夜深人静时,他总是能想起庄必思当年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年多过去了,自己还是那个穷困潦倒需要帮助的学生,卑劣地觊觎着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翩翩如温勉身边,是有钱有地位的庄必思。
胡思乱想的功夫,黎超已经跟着人来到教室宿舍门外,温勉弯腰开门时,黎超悄无声息地捏紧了拳头,给下一刻可能看到的任何东西做心理建设。
宿舍是老式单元楼那种两室一厅,一进门左手厨房右手卫生间,客厅狭长到超过两个人走路就容易打架,电视只能挂在墙上连个柜子都不配拥有,温勉干脆把茶几舍弃掉只摆了个沙发。
电视墙左右两边各一个小门,温勉把阳光好一点空间更大一些的那间装成了豪华书房,毕竟他没什么娱乐活动,平时最多就是窝在书房看看书打打游戏,到点儿就去另一间卧室睡觉。
温勉给黎超指完厨房卫生间后,直接把人带去书房,走到墙边那个懒人沙发跟前,一抬一推再一摁,沙发“咔”一声就变成了张单人床。
“你就睡这儿。”温勉压了压,挺结实也没什么噪音,“行了,你先洗漱吧,等我给你拿枕头和被子。”说完就去自己卧室翻箱倒柜了。
黎超揣着自己的牙刷钻进卫生间,洗面台上只放着一只牙杯,里面牙刷和牙膏并肩站立干净整齐,架子上搭着一条深蓝色擦脸毛巾,淋浴间里也只有一块浴巾,和洗脸毛巾颜色一样,手感干燥柔软……
刚才路过卧室时黎超留了心眼,只有一床单人薄被和一个长条异形枕头,书房里除了各种书和手办,就是电脑和游戏机,没有合照,没有情侣物品,更没有疑似伴侣存在过的痕迹。
卫生间门被“咚咚”敲了两下,温勉在外面提醒,“这边热水是限时供应的,你如果要洗澡我教你怎么用电热水器。”
黎超急急松开手,边冲洗牙膏沫边说:“哦,好。”然后捏着牙刷在台面上比划半天,好像放哪都不太合适,
门打开时温勉就看见黎超正准备把牙刷塞回口袋,便直接从他手里抽出来,“当啷”一下丢进自己牙杯里,“就一把牙刷还宝贝成这样,放这吧,丢不了。”
旧小区卫生间都特别小,洗面台紧挨着马桶,再往里半步就是淋浴,中间全靠防水帘做干湿分离,温勉从黎超身侧挤进里头,指着热水器上面的小部件,“这是开关,开机之后把这个阀门掰过来,再放水,大概两三分钟就热了。”
演示完一遍流程,他又回头问,“明白了吗?”
一瞬间被教学氛围包围的黎超眯着眼问,“你是上课有瘾吗?”
“那没有。”温勉愣了愣,随即收回手就要往外走,刚踩出一步就感觉拖鞋要变身旱冰鞋,哧溜一下就带着他往前劈叉。黎超眼疾手快,单手扣住温勉的腰,一把搂在了自己怀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即使温勉大脑得知已经安全,可两只慌乱的手早就死死抱住了黎超,而被缠得脸红心跳的“救命稻草”却悄然抬起另一只手,将温勉勒得更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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