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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回来了?拿过来我瞧瞧。”李怀宁看志刚手里抱着个不大的盒子便笑了。
金嘉延则等晓初拖掉厚厚的外袄去拉他的手。江晓初如今畏寒得厉害,天才冷下来,已经穿了许多,车接车送也没在风里吹着过,手却比他的还凉,不禁皱眉道:“入冬后就别出门了。”
李怀宁手里拿着梅瓶打量晓初,也不大放心地说:“你这是比上次又瘦了一些,不然就跟我回马来过冬吧,那边暖和。”然后信誓旦旦对一脸不满的金嘉延又道:“我肯定不折腾他,看着他好好养病。”
金嘉延叹息一声,拉着晓初坐下,说道:“也好,过完冬再回来。”
咳嗽总是越冷越是厉害,为了这毛病中医、西医,连心理大夫都看过了,也不见好,江晓初如今确实有些受不了了,于是挠着金嘉延的手心点点头。
李怀宁得意笑笑,重又看回那瓶子,看着看着就摇起头来,指着瓶身上一条裂纹,叹息道:“东西是正经东西,只可惜有残啊。晓初怎么看上这个了?”
金嘉延和李怀宁都知道晓初现在时不时就去买些喜欢的古董和艺术品回来,虽不买什么了不起的大物件,但挑元明时期书画瓷器的眼力相当好,偶尔便弄回一件初看不大确定但又经得起推敲的东西。
江晓初明知有残还买这个瓶子,并不是因为便宜,而是他们馆主就有个一样的,他那时极爱这瓶子的颜色,罚跪时便专门跪在这梅瓶前头,想象自己是只小鸟正在这样一片蓝色的天空上飞。
他无法解释,只好笑笑答道:“有眼缘吧,觉得特别喜欢,忍不住就带回来了。”
“嗯,喜欢比较重要。”说着,李怀宁将梅瓶放回盒子里交给志刚收好,然后看看金嘉延,又道:“哎呀,金兄说着让晓初少出门,可今天咱们过来却正是要带晓初出去呢。”
江晓初咳了一会儿,喝了志刚递上来的药汤,浅笑道:“我就说你们忽然一起过来得有事情,这回又要送什么?我这屋子可真要变库房住不得人了。”
金嘉延弯起嘴角笑得十分温柔,他不作答,只吩咐人去热车。
江晓初见这两人都一副神神鬼鬼的模样,便一面重新穿上外袄,一面狐疑问道:“你们这样好不吓人……”他又咳了几声,佯怒道:“莫不是要合伙将我卖了?”
李怀宁大笑起身将晓初打横抱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闹道:“那就去看看你到底值多少吧。”
车行向南,江晓初被两个男人挤在当中打起了瞌睡。金嘉延知道晓初如今睡得十分不好,所以车子停在那偌大的四合院前时,他特地没动,想让晓初多睡一会儿,结果车子停下没几分钟,这人便又咳醒了。
“今天简单看看就赶紧进屋吧。”金嘉延嘱咐一句。李怀宁应过便抱起晓初。
江晓初堪堪醒过来,眼神还有些迷离,只觉眼前这白墙青瓦的院墙与挂着云纹雕花铜环的乌木大门好不气派,抬头再看,那大门上挂着块同样是乌木做的匾额,暗金色“春晓初晴”四个字潇潇洒洒写在上头,一看便是金嘉延的字迹。
他尚未明白过来,李怀宁就抱着他进了窄长的前院,倒座房里出来的下人立刻又去开了垂花门。他们绕过垂花门后头雕着圆形睡莲花纹的影壁,江晓初发现这本该是主院的地方反而被设计成了十分别致的待客小院,虽是深秋却仍然有花有绿,高大的梧桐树下有个带循环水槽的巨大石雕茶海。厢房与堂屋里布置得如同小小的学堂,有挂着琴的,也有紫檀架上摆着各式茶具的。
再往后走,三进院里则是把厢房和堂屋都改成了雅座,院子当中有个面积不算很大却十分华丽的戏台。乌木金饰,双层的翘脚瓦顶,内一副匾额“阆苑仙音”,外一副匾额“含韵”,左右楹联是“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江晓初看着那戏台挣动两下,从李怀宁身上下去。他踩着青石板走到戏台跟前,仰着头用手来回抚摸高高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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