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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澜不欲他再提起此事,便换了个话题道:“白日里裴家二太太来寻我,只说外头传言你要与范意之幺女成婚。我不知她是何用意?”
裴慎心知肚明。往日里在外联络交谊的多是裴显,与范意之交好的也是裴显。
然而如今裴显刚被他拿下,裴荣趁此上位,忽然听闻他要与范意之结亲,生怕范意之为裴显说话,便遣了自家夫人来探听口风。
“无甚大事。”裴慎笑道:“你若喜欢那二太太,便请她来多说说话。若不喜欢,便打发了出去。”
语罢,又凑近了沈澜,瞥她几眼:“你可是生气了?”
沈澜莫名,诧异道:“我为何要生气?”
见她眉眼清淡,说话不疾不徐,照旧是平日里那副样子,裴慎也不知怎么的,胸中隐隐生出一股子怒气来,沉下脸道:“我若真娶了范意之幺女,你也不生气?”
沈澜怔忡,复又垂下眼眸,淡淡道:“你总要娶妻的,于我而言,娶谁都一样。”
裴慎被她一语激出了几分怒气,也不知生得哪门子气,只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去救她,又为她找太医,气得骂道:“果真是个没心肝的!”
平白无故挨了骂,沈澜神色也冷淡下来:“不是你要我曲事主母,自安卑贱吗?怎得如今我说哪个主母都一样,都要我伺候,你又生起气来?”语罢,讽刺道:“裴大人一天一个主意,好难伺候!”
裴慎最恨她这副神色清淡,浑不在意的样子,是喜是怒,俱不因他。
“我明日便去范府提亲。”裴慎沉着脸,一字一顿道。
沈澜微怔,低下头去:“恭贺大人了。”说罢,转身自去歇息。
见她这般,裴慎越发生恼,恨恨拂袖而去。
出了院门,林秉忠被他留在了山西,陈松墨在京都,潭英与平山俱在养病,如今留在裴慎身侧的,是平山的弟弟,平业。
平业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匆匆追上裴慎:“大人要去哪儿?卑职来领路。”
裴慎脚步一顿,这里是裴府,他只要了一个院子安置沈澜,一时间竟无处可去。
平业见他顿住,挠挠脑袋道:“大人怎么不走了?”
裴慎面上挂不住,恼怒道:“回去!”
平业终于反应过来,自家大人无处可去,便好心劝慰道:“大人莫恼,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再说了,大人要娶妻了,那夫人闹一闹,使些小性儿也是寻常事。”
裴慎一窒,心头越发气闷,斥了一句“谁说我要娶妻了?!”语罢,停步道:“你又没娶妻,哪来这般经验?”
平业与他哥平山一般,是个憨性子,闻言嘿嘿笑了两声:“俺是没娶妻,俺哥倒是老挨嫂子挠。上回俺哥看了眼路过的小娘子,面皮都被俺嫂子挠出血了。”
旁人家的娘子都知道吃醋,她倒好,成日里当一尊菩萨!裴慎一时气闷不已,只冷着脸回了院子。
沈澜已躺在床上,她吃了药,正昏昏欲睡间,忽觉纱帐被掀开,朦朦胧胧的烛光透进来,便懒声问道:“怎么了?”
见她还有心情安睡,裴慎心里越发复杂,只冷着脸道:“你睡得倒挺香。”
沈澜隐约猜到他发得什么癫,加之昨日又被他救了一命,心中复杂难当,千万言语横在心头,到头来只问道:“你到底要怎样?”
裴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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