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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紧接着再一路南下,途经三十余个驿站去往苏州。
她又想了想那船只大小,此舟不大,这般吃水浅,夜里寒风朔朔的船只,哪里敢走长途,故而运送到京都与天津卫之间的杨村驿,已是极限。
想来这些客商的话是真的了。
沈澜又道:“不瞒诸位,我欲夜渡,只是不知那船家可曾有过不轨之举?”
那客商自己也是出门在外,提心吊胆的,闻言难免心生同情之意,只道:“我等从杨村驿来,这船家尚算规矩。”
沈澜便拱手笑道:“多谢诸位了,预祝诸位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那几名客商便大笑起来,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沈澜便快走几步,那撑船的船夫刚送客商下船,便见有个白净的后生过来,只笑脸招呼道:“去杨村驿,小公子可要去?”
“敢问船家,船资几何?”沈澜笑问道。
那船家瞥了眼沈澜,道:“一人三十文。”
沈澜便晓得这船家尚算老实,却依然竭力装出一副没钱样。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倒了倒,只倒出四十文钱来。
又一个一个地数了三十文,一字排开在手上,复又数了一遍,这才递给船家,讪讪道:“囊中羞涩。”
船家一面心里鄙夷,心道这穿得人模狗样的,竟也是个穷酸书生。一面又感叹世风日下,如今这穷秀才都不穿炼熟苎布做的襕衫了,人人都穿上湖绸装门面。
只是生意人哪里会露出鄙夷,只笑道:“小公子且等等,待这船上人稍多些,便发船。”
语罢,竟全然没有提起路引一事。
沈澜心跳稍缓,想来也是,这老船夫哪里识字,装模作样看个大概反惹人嗤笑,又难免有客人嫌他多事,还不如不看。
月亮渐渐高悬起来,沈澜眼看着身侧已有了稀稀拉拉一人夜渡,是穿着一双僧鞋的道袍男子。可除了这男子之外,竟再无他人。
眼看着老船夫正欲再等,沈澜情急,焦虑之下开口道:“老叔,可否能发船了?”
那老船夫摆摆手道:“再等等。”
沈澜焦虑道:“老叔,不瞒你说,我原籍京都,只是父母皆在南京做些小生意。八月秋闱,我欲返回京都参考,谁知刚到京都没几日,身侧书童水土不服病重,我忙的焦头烂额之时,竟又接到同乡带信,只说我祖母病重,我心中焦急,只将书童托于同乡,又实在等不及,方才欲夜渡回南京。”
沈澜哀求道:“老叔,不瞒你说,我那书童病重,钱尽数留给他治病了。付了船资,如今身上只余下十文钱了!到了天津卫我还得乘夜去寻一友人饶些路费。还请老叔发发善心,速速发船罢!若我晚了,恐怕见不上祖母最后一面了!”
那船夫听她这般哀泣,只犹豫不决,这会儿发船,只两人,也赚不了几个钱。
“船家,我也等的不耐烦了,你到底能不能开船?”那一旁的男子也想早早发船,催促道。
沈澜见那船夫犹豫不决,便添了最后一把火:“若老叔实在不肯,还请老叔将三十文尽数还于我,我另寻他人便是。”
到手了的钱哪里有往外吐的道理!那船家方才还犹豫不决,这会儿已点头道:“也罢,左右这会儿深更半夜的,也无人了,二位请扶好,这便走喽!”
说罢,老船夫只拿竹篙一顶,撑开船只,改为摇橹,船只便离开码头,顺流而下,只往杨村驿而去。
沈澜坐在船棚里,望见一江明月,千里灯火,河面茫茫如镜,时有飞鸟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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