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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阴冷,凡是土屋,必定在地基上多费工夫,一层碎木,一层泥浆,一层石灰,如此复合浇筑,修起了厚实的地面。那小东西从门槛处落地,仰面摔在地上。
他看得清楚,那分明是一个小小的木偶人,五官粗拙,嘴角沾血,头发、手脚一应俱全,缝制的布衣服早已变成了不分颜色的棕褐色。这东西居然是活的,手舞足蹈地挣扎了一阵,便慢慢地撑着站了起来,在屋子里团团乱转,呼吸有声。
“你说,它在干什么呢?”晏欢贴在他身后,压低声音问。
他口里问着偶人,心思可连一分也懒得匀出去。他的胸膛若即若离地挨着刘扶光的后背,喉咙里又开始发出呼噜作响的声音。
他情不自禁地要去追逐那温暖的热量,柔软的颈窝,没有被衣料遮掩的裸露肌肤上,有股令他神魂颠倒的香气,爱侣的血肉之中散发着独特的灵炁。
他深深呼吸、深深呼吸,重复一千次、一万次也还不够,他饥饿的涎水在獠牙间流淌,永远不够。
晏欢难以自持地想象着他的味道,刘扶光使用花木的熏香,乳脂与松香的芬芳杂糅进每一丝肌理的线条,与他皮肤上的热气混合。爱侣的血管鼓动,血液冲刷过经脉,犹如澎湃温柔的潮水,对龙神发出无比深沉,无比使他迷恋的呼唤。
他无法控制地幻想着这一切的味道,幻想它在嘴唇与舌头上融化的方式……晏欢感到饥饿,他的眼睫颤颤发抖,瞳孔涣散了,漆黑的舌尖亦不由自主地探出嘴唇,想要舔舐在——
“它在找我们。”刘扶光将警告融在回答里,犹如一口清醒的铜钟,在晏欢的心神上轰鸣,“集中注意力。”
晏欢遽然一惊,仿佛刚从一个美好的幻梦中醒来,他落寞地闭上嘴巴,眼神十分委屈。
“……哦,”他小声嘟哝,“好的。”
他们在这里毫不顾忌地交谈,那偶人却一点也没发现他们。它咿咿呀呀地来回转圈,始终找不到屋子里的活物在哪,墨画的眉毛便不由生气地立起,两点模糊的眼睛也闪烁不定,在黑暗无光的空间里,显得十足诡谲,更添几分阴气森森。
它一动不动地停在房子中央,口中忽然发出稚儿尖利的哭闹声:“姆妈!姆妈!我怕,你在哪里?”
“小畜生,”晏欢道,“还在这儿嚎上了,真不怕灰飞烟灭么?”
刘扶光道:“它想引我们出去。不过,总觉得这偶人在哪见过……”
心念一动,又懒得再看邪物演戏,他迈开步子,直接走到偶人面前,将其一把拎起。
偶人乍然触碰到至善清气,充满血腥的魂魄都快被震碎了。刘扶光翻过来,摸到其制作材质,一下顿悟过来:“樟柳神!樟木为灵哥,柳木为灵姐……这里怎么会有樟柳神?”
道法茫茫,樟柳神却是不折不扣的邪术。心怀不轨的卜者,为了利益而探求天机,便想出了如何依靠樟柳神的办法。活割童男童女的鼻、口唇、舌尖、耳朵、眼睛,咒取活气,再剖腹,割心肝成小块,晒干之后捣成粉末。男童便收裹在樟木人偶当中,女童便收裹在柳木人偶当中,以五色彩帛剪作衣裳,便炼成了一个樟柳神。既可派遣作怪,也可问卜未来。
被他叫出了来历,樟柳神也不能再做哑巴了,它大声惨叫起来:“六月蕴隆何虫虫,山石欲碎铜山融!几榻灼如坐深甑,枯禾叶卷鸣响风!旱民……”
吵得实在受不了,晏欢一下钳着偶人的头,至恶戾气自天灵灌入,痛得樟柳神狂哭不止,晏欢按捺着施虐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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