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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凝受够了神子的误解,他干脆利落地摇摇头,哑声说:“不是,神子,不是。”

问他是怎么做到的,谢凝便从地上捡起两块矿石,言简意赅地说:“颜色。”

没错,铜牛食用的矿石,其实有两类不同的颜色,一类近似油画颜料里的象牙黑,一类近似颜料里的熟褐色。吃到深色的矿石,铜牛身上的火焰就加倍热烈,吃到浅色的矿石,牛身上的火焰就黯淡许多。

谢凝没有绝对色感的天赋,可好歹画了好几年的油画,辨认色卡还是没什么压力的。其他人被紧张和恐惧扰乱心神,没法仔细观察,他就钻了这个空子。

“深色,”他举起一块,展示给大家看,然后举起第二块,“浅色。”

其中一个人惊叹道:“阿波罗给你敏锐的眼光,雅典娜予你机智的聪慧,你救了我们所有人,可叹我们原先还以为你是口不能言的哑巴!”

谢凝胡乱地点了点头,他太疲惫了,一路上精神紧绷,又被抓着胳膊提溜了那么长时间,再凝神观察、挑选正确的矿石,跑去高温下煎熬了半个小时……人还没垮,权当他这段日子来天天大块吃肉,把身体素质补好了吧。

“我,睡觉,”他比划手势,从一众包围的人群里站起来,“抱歉。”

见他想去休息,那几个失去主人的奴仆急忙簇拥起来,看护在他旁边。因为感激,他们打定主意,要跟随这个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的少年。

谢凝提上行囊,挑了一个角落,裹着披风,草草往地上一躺。

真难受啊,人怎么就得遭这种罪呢?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石壁,我想家了,妈,我真的很想你,也很想爸爸,想爷爷奶奶……

他一动不动,不必费伸手擦泪的劲,水痕和汗珠混在一块,用不了多久,便要在脸上蒸发干结。

谢凝没有做梦,他很快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是被那几个仆从摇醒的。

“喝点水吧,年轻人!”他们这么说,“在这么酷热的地方睡觉,无论多么强健的战士,都免不了要生出疾病。我看见你在睡梦中哭泣,像婴孩一样呼唤着母亲,唉,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谢凝呆呆地坐起来,口干舌燥,又喝了几口滚热的水。

他摇摇头,没回答仆人的问题。

想来无论是哪个时空,哪个国家,“妈妈”的发音,总是不会变化的。

在他睡觉的空档,人们已经按照他的方法,捡出了不少浅色的矿石,轮番擦洗铜牛,快把一桶清油用完了。此刻,大家正围坐在栅栏边上,忧愁地商议该怎么办呢。

谢凝走过去,说:“故意的。”

这时候,所有人都将他看作救命的智者,见谢凝走过来,急忙让开位置,询问:“我的朋友,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凝想了想,指着油桶说:“油,不够。”

他又指着巨人离开的方向:“故意的,知道做不到,油,用完,人,烧死。”

有人还迷惑不解,有人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声说:“原来如此,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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