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3(1 / 2)
侣。
被原初的魔力滋养了许多年,余梦洲早就不是一开始那个熬了几天就会头晕眼花的灵体了,他的生命将与地狱的君王紧密相连,从此不再分割。
结束了起誓、交换戒指、相互拥吻的阶段,他们的新婚之夜持续了……持续了余梦洲数也数不清楚的好多天。
正如法尔刻所承诺的那样:他急不可耐地、彻彻底底地喂养了他的人类,将青年紧窄的腰腹,培育出了怀胎一般的饱胀弧度。
数日后,完全清醒的余梦洲又有好几天没跟皇帝说话。不光是因为气得脑仁疼——他崩溃地哭了太久,导致嗓子全哑,并且,即便想对他的丈夫翻个白眼,那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嗯,翻不出来的原理,大约和嗓子哑的原理一样吧。
魔域的皇帝高兴至极,他快乐地摇着尾巴,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称呼余梦洲为他挚爱的伴侣;马群同样挺开心,因为余梦洲终于被他们彻底套牢,再不能跑远了。
.
时间一天天流逝,春日的落花覆盖冬雪融化的溪水,北风亦垂落枝头瑟缩的金叶。
世界逐渐前进,每一分每一秒,光阴不曾为谁而停留,但余梦洲的脸孔上,却看不见丝毫老去的痕迹——他死去日久,早已脱离了肉身凡胎。
他的证件一换再换,走到熟悉的人前,都需要用幻术遮蔽他仍旧年轻的容颜体态。余梦洲终究明白了长生的漫长和孤寂,倘若没有与法尔刻相爱的灵魂作为支撑,没有这么多十年如一日的闹腾马群,纵然年华不老,他也一定会枯竭着衰亡在不知名的角落。
许多年后,胡师傅和他的妻子相继离世,他们的女儿,亦从当时那个懵懂笑喊王子公主的小姑娘,长大成为泪水克制的成熟女性。
在葬礼上,余梦洲一次又一次地送花。其实到后来,胡师傅对他和法尔刻的关系已是心知肚明,但老人看得很开,他仅是劝余梦洲,爱上谁都不要紧,千万要给自己留下退路,你这么有钱,可不能被小白脸哄两句,就把钱都卷走了。
余梦洲听了,心里实在是哭笑不得,急忙辩解我和他是真爱,早结婚了,不是随随便便将就的!
但他感激胡师傅,在偏见和异样目光仍然存在的时代,胡师傅的谏言可谓跨越了性别和世俗的隔阂,他只关心余梦洲这个人,而非他爱上了哪个同性或异性。
就这样,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老朋友,又过了一些年头,昔日的小牛和小马,亦变成了走不动路的老牛和老马。
其实,它们就算是非常长寿的动物了。牛的寿命要比马短暂了将近二十年,在余梦洲这里,没有天敌,吃喝无忧,更兼有魔力浸润,第一头牛离开的时候,它已经活了四十二年,一个惊人的,足以打破世界纪录和人类常识的数字。
余梦洲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想要延长它们的寿命,但颂歌犹豫地告诉他,按照恶魔的方法,只会徒劳地增加它们的痛苦。
余梦洲胡乱地点头,他放弃了,人马们对他知无不言,只要他想,他们就一定会满足他的愿望。既然颂歌都这么说,他明白,自己唯有松手。
最后一头小牛离世时,以太抱着它的身体,沉默了很久很久。
“它睡着了。”他说,“没事的,它睡着了。”
剩下的马匹,他们更加悉心地照料,即便是军锋也不敢逗着它们尽情跑跳。八十五年后的夜晚,林间寂寂,萤火虫静谧地飞舞,宛如天上降下来的星光。
他们送走了最后一匹小马。
埋在法尔刻怀里,余梦洲哑声问:“……你也是这样吗?”
法尔刻紧紧抱着他,柔声问:“也是什么?”
“我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还是说,比我现在还难受得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