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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寻找一处地方发泄。
栗姬, 好个栗姬!有眼无珠的糊涂货色!刘荣不过侥幸居长,平白得的太子之位。哼!真个是嚣张得没天理啦!竟敢一口回绝亲事, 还趾高气扬地说什么阿娇年幼, 品性尚看不出能否胜任太子妃尊位……哼!何不溺以自照?
相比薄皇后的恭顺贤惠, 她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宠姬,无甚德行。大兄若真满意她,怎么还会留着薄皇后,不给她挪位?枉她抖得要飘起来, 却不知道, 皇后之位还并不是她囊中之物呢!
长公主刚出宫门, 撞见陈须身边的小厮来报:侯爷请家法鞭笞大公子,公主快去救命啊!
长公主来不及问清缘由,忙令人驱车赶往堂邑侯府。快步来到正院, 看见十二岁的陈须只穿一条贴身的雪白薄裤跪在地上,赤着上半身。不知是冻的还是疼的,整个人不停地打摆子。身上鞭痕交错, 找不出一处完好的地方。
脸色乌青一片,似乎连眼珠子都不会打转了。
长公主口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这是要把孩子往死里打啊!
再看站在院中的堂邑侯,身披皮裘,手执长鞭, 挥得虎虎生威。以至于冬日里薄汗沁出, 面色发红,恨不得脱下外衣再狠狠舞几次鞭子,使筋骨俱都舒展一遍。
长公主喝一声:“陈午, 还不住手!”
这一声响,骇得全神贯注的堂邑侯陈午心中一惊,手中鞭子落地。
长公主眉毛倒竖,出口的话寒冰裹烈火:“须儿犯的什么错,需你为父的亲手杀子?”
陈午梗着脖子道:“这等腌臜事,我不愿说出口。你不如让他亲口告诉你,看他有没有脸面辩驳。”
“你看看他的模样……像是还能说出话的样子吗?”
长公主到底是为娘的,心疼儿子的情感占上风,不能不顾他先辩驳输赢。哪怕真是天大的事,也得先把命保住。略一闭眼道:“来人!快扶公子进屋去,请医者来给他瞧瞧。”
陈午此时回过神来,见儿子的情形是有些不好,并没有阻拦。
一名侍女从地上爬起来,凑到长公主身旁小声道:“侯爷撞破奶娘和大公子衣衫不整的紧闭门扉,两人在屋里……”
剩下的,她不敢说了。
奶娘……长公主的眼睛朝着廊下趴着的奶娘剜去,吓得妇人瑟缩发抖,险些晕厥过去。
长公主对左右道:“拿刀来!”
陈午出声阻拦:“奶娘无辜,你自己儿子作孽,不可伤她性命。”
“好你个糊涂的乌龟贼王八!你不曾在子女身上用一分心,却要逞严父的威风。我问问你,须儿不过总角之龄,还未出精。府中没有给他安排教导人事的婢妾,他懂什么人伦情礼?分明是奶妈子心怀不轨,有意引诱。”
长公主冷哼一声,怒极反笑:“你不可怜自家的孩子,反倒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子。我刘嫖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手刃亲夫。”
陈午大惊:“你仗着自己是长公主,竟敢如此……我亦是功臣之后……”
长公主:“今日,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你个无耻蠢贼,若不是满肚子的男娼女盗,怎会看水是山,一味断定须儿有失人伦。狗贼,拿命来。”
消息传到宫中,没人想起要避开阿娇。
窦太后大骂一通堂邑侯,皇帝和薄皇后连忙劝慰:气大伤身,您悠着些。
长信殿里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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