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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中有部分是体魄强健的半兽人,他们身上套着锁链,没有办法逃跑,稍有反抗就会遭到鞭打。看管他们的同样是半兽人,不因种族施以仁慈,反而更加残暴,鞭子连连在空气中炸响。
鞭打奴隶是这些半兽人的爱好,他们甚至会将奴隶活活打死,不用受到任何惩罚。
“起来干活,懒鬼们,不想挨鞭子就快点!”
面对虎虎生风的鞭子,农夫和奴隶不敢抱怨,只能放弃休息,从地上爬起来,抓紧时间搭建帐篷。
“这里没有树桩,去那边看看。”
贡莫尔河谷遍地荒芜,城池村镇都被付之一炬。百年时间过去,残垣断壁逐渐风化,看不到任何植被。农夫找不到木桩,只能以石块代替,压住牵引帐篷的绳子。
帐篷陆续立起,侍从点燃火堆,将火把插在地上,照亮整座营地。
“吃点东西。”
侍从比农夫自由,半兽人也不敢鞭打他们。在堆起篝火的间隙,一名侍从取出藏在身上的布袋,里面装着烤熟的大麦,麦壳带着焦灰。
“哪来的?”一同干活的侍从抓过麦粒,也不搓掉麦壳,直接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囫囵咽下去,根本不在乎划伤嗓子。
“村子里。”私藏大麦的侍从左右看看,确定没被发现,迅速抓起一把麦粒塞进嘴里,咬得咯吱做响。
村子里?
两旁的侍从动作微顿,很快又变得若无其事。村口的绞刑架会让他们做恶梦,但也仅此而已。他们没时间怜悯别人,更不会对偷走村人的粮食产生负罪感。
长期生活在主城,笼罩在恐怖的高压下,他们大多心理扭曲,怜悯和同情不复存在,反而乐于看到别人命运凄惨。
“快干活!”
半兽人的声音传来,侍从们迅速散开,掌心用力擦在身上,抹去所有吃过东西的痕迹。
最大的帐篷里,刺槐领主脱下斗篷,斜靠在卷起的毯子上。
仅着纱裙的半水妖在舞动飞旋,柔软的腰肢不盈一握,雪白的赤足踏在地上,手腕和脚踝缠绕数圈银铃,是精美装饰品,也像是困住她的锁链。
妩媚的双眼满含柔情,轻纱飞扬,脖颈上的宝石浮现彩光。
红唇似血,掀起饱满诱人的弧度,足以令人疯狂。
铃音清脆悦耳,随着女人的旋转,声音逐渐急促,频率变得诡异。刺槐领主毫无觉察。他着迷地盯着半水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中充满迷恋。
巫师住在隔壁的帐篷里。
帐篷里没火把,也没有点燃油灯。
帐帘落下,高瘦的男人坐在黑暗中,一只又一只灰色的蛾子从他袖中飞出。
灰蛾在帐中盘旋,翅膀拍打出轻音,一如半水妖在铃音中飞舞。
每只灰蛾背部都长有独特花纹,细看会发现,那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狰狞恐怖,充满怨恨。
月上中天,骑士和半兽人在帐篷里休息。侍从有单独的营地,可以住进帐篷,还有一张粗糙的毯子。农夫和奴隶只能睡在马棚,互相拥挤取暖,还要小心战马的牙齿和蹄子。
刺槐树人守在营地外围,灰绿色的藤蔓游弋在四周,任何来自地面的攻击都无所遁形。
短暂的喧闹之后,贡莫尔河谷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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