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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翠竹,分明瞧着是简单的东西,可画来画去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听见碧柳的话,云莺只随意说:“所以我们还是待在清竹阁的好。”

碧柳点点头却又叹气:“贤妃娘娘近来身体不适,看起来也没有精力多管这些事了。”

“否则顾美人大约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奴婢记得那时在朝晖殿顾美人出言顶撞德妃娘娘,贤妃娘娘还护了她,德妃娘娘那样生气最后也没罚她。”

碧柳说的是贤妃被皇帝训斥,德妃得协理六宫旨意后不久的那一桩。

两相对比,她不免认为是贤妃无瑕顾及顾蓁蓁,德妃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而顾蓁蓁也只能受着。

云莺却只是一笑。

她搁下手中捏着的竹管大霜毫笔,净过手后捧起茶盏,慢慢喝一口茶水。

“这些时日陛下不入后宫,贤妃身体不适,没有精力管理六宫事务,德妃又这般,我们更该深居简出,免得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得罪德妃,招来麻烦。幸得贤妃免了请安,也省下些功夫。”

云莺一双眼睛研究着自己的大作,不紧不慢对碧柳道。

换作她是贤妃也一样不会出手。

贤妃掌管六宫期间,六宫面上勉强当得上一句和睦,起码随意处罚小妃嫔的事情十分少见。

称病不出,假作不知秋阑宫发生的种种,无外乎诱德妃犯更多的错。

德妃倘若不犯错,又如何令皇帝夺去德妃手中的权力?

贤妃到底是贤妃。

之前几次叫德妃在她面前吃瘪,德妃心里憋着气,一旦发作起来便愈容易头脑发热,不管不顾。

德妃性情虽然有些骄纵,但寻常情况下并不是不能听劝的性子。

而今这般肆意妄为,想来是吃到手中握着权力的甜头,比起收敛行径,日后只怕变本加厉。

云莺想得明白这些便也不会去触德妃的霉头。

前些日子皇帝来清竹阁可谓勤快,不定怎么叫德妃记恨于心,说不得贤妃还在盼着德妃动一动她好惊动皇帝。

总而言之,她若待在清竹阁,德妃再嚣张也不至于来清竹阁寻她的晦气。

如此便好歹能照旧过点安生日子。

但刘太医叮嘱的要常出去走动暂且是不能了。

碧柳听着云莺的话,再一次点点头:“娘子的话奴婢记下了。”

云莺微抿唇角,多看两眼自己乱七八糟的画,问碧柳:“几管竹子也画不好,是不是我用的笔墨不行?”

碧柳这才去看云莺的大作,又不忍失笑。

如此粗壮的翠竹,却是难以看出什么清高正直的气节,唯一看得出来大约土地肥沃而长得极好。

“奴婢这便去小库房为娘子取陛下赏赐的那一支剔红管花果纹毛笔来。”

碧柳含笑福身,见云莺认同颔首,当即去了。

一如云莺预想那样,贤妃始终称病不出,德妃行事更变本加厉。

生辰宴上看起来尚且想多拉拢妃嫔的人俨然改变主意。

不止顾蓁蓁,六宫之中很快有更多妃嫔深受其害,谢宝林、沈婕妤、崔婕妤甚至连孟充仪都遭遇她刁难。

底下的小宫人更无须多说。

隔两日便有德妃训斥妃嫔的消息传来,云莺越听便越是对德妃感到佩服。放在前世,她定然筹谋着如何叫德妃为自己的行径吃苦头,也寻机博一博皇帝的怜悯。如今放平心态,晓得贤妃有心做局,德妃既入贤妃的局便迟早自食其果,事事只觉得仿佛在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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