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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续。
是炼丹司?
心绪一动,江恶剑满脸愕然地转头,果真看到队伍中正被押着的玄蓟,此时脸上神情与周围北州兵们的惊疑截然相反,眸底尽是从容的笑意,映着翻跃的火焰,像无声的狂欢。
他竟毁了炼丹司!
炼丹司在王庭中的位置向来较为偏远,因丹药炼制过程特殊,偶尔有一两次异动实属寻常,可眼下这番动荡,明显不同于以往。
也就是说玄蓟在此次行动之前,分明做好了另外的准备,很可能是在炼丹炉内做了什么手脚,一旦他有何不测,所有炉鼎没有了他的控制,便会接连炸毁。
而炼丹司内除了洗骨丹,更不乏其他各种丹药,炼丹炉也多至上百,如今这般不绝于耳的阵仗,明显是无一幸免。
尚不知里面能有多少人能保住一命,更别说那些珍贵丹药,定已全部损毁。
江恶剑着实没想到玄蓟会疯狂至此,与萧临危相伴十余年,当真毫不手软。
“你跟着出来干什么?快回去!别再乱跑!”
余光扫到江子温也因好奇而探出的身子,生怕再有何不测,江恶剑急忙朝她吼道。
许是念及她的身体才刚脱离险境,江恶剑情急间语气从未有过的凶蛮,江子温被他吼得微愣,意外的乖乖缩了回去。
而江恶剑再一抬眸,便见萧临危和厉云埃也从另一帐内出来。
萧临危此刻着了件青白外袍,袍子紧贴于他的胸膛,虽不怎么合身,但衬得他原本桀悍的身躯出奇的柔和些许。
看他面容倒是恢复往常,应已服下隐息丹,江恶剑微松口气之余,也确认了先前所猜不错,萧临危照向玄蓟的视线并无过多起伏,显然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相比之下,厉云埃乍一看到玄蓟的脸时,眉头似不经意地一皱,无疑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来不及多想,随着萧临危朝玄蓟大步走去,江恶剑也一同跟上。
本以为按萧临危的脾气,玄蓟兴许活不过今晚,江恶剑不敢有丝毫耽搁,一心欲趁现在探听萧临危能否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线索。
却马上又发现,事实要远比他想的更加利落。
萧临危根本不屑于质问玄蓟任何事情,甚至他毁了炼丹司,也没有打算对其施以皮肉之刑来泄心中愤恨,仿佛玄蓟在他眼中,已然是再不值一提的弃子。
只见他一边阴戾向前,一边迎着耳畔阵阵爆裂,干脆抽出腰间金刀。
短暂的几步距离,就算作结束他们十余年的追随与信任,翻涌风中,直取玄蓟心口。
“我就知道——”
却当刀锋如携着嘲讽,嗤然穿过玄蓟不曾闪躲的胸间,周遭无不被萧临危凶神恶煞的气势震慑,玄蓟仍挺直立在原地,一张口,血污滴落。
又嘶哑地一笑道:“王上没有勇气面对我的背叛,连审也不敢审,只能……亲手了结我。”
“……”萧临危闻言似有那么一瞬的停顿,但紧接着,他像不曾听到他的话,猛一抽刀,任由血水溅了满目,冰凉而滚烫地流下。
也有星点落在江恶剑的眼前,而江恶剑还未抬手擦拭,透过挥之不去的血气,突然听到玄蓟跪倒在地间,擦过他耳际的低低轻笑。
一刹那与不久前他遥望他时的诡异笑容重合,仿若在居高临下的昭告,一切皆在他的掌控,哪怕他如今已奄奄一息,再无生路。
“青冥浩荡,大业将至,王上,我会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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