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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苏府诸人展示他对新婚妻子的喜爱。
于氏娴雅大方,出身名门且无半分骄矜之气。昨夜里,苏景言一掀开红头盖后,便如毛头小子般扭捏了起来。
说句不怕人打趣的话,他似是在梦里见过于氏一回的。
苏山出手大方,赠了于氏一块价值不菲的古玉,陈氏则拿出了一套红玛瑙头面,并家中库房钥匙和中馈账本。
于氏正要推辞之时,陈氏却将钥匙和账本递给了她的贴身大丫鬟扶鸾,并笑着嘱咐道:“好容易才将你盼进了门,也让我躲躲懒吧。”
于氏一时心内震荡不已,望着那账本的眸子略微有些发红。
她本是定下了入主东宫的前程,却因父亲受陛下猜忌而被迫嫁进了承恩公府。
承恩公府虽富贵昌盛,可又如何能与东宫相比?于氏本已是万念俱灰,谁成想嫁进承恩公府不过两日,便已体会到了夫君与公婆的好处。
夫君苏景言少年情热,待自己极尽温柔。
公公慈祥,婆母瞧着又是个实心人,没有半分要磋磨自己的意思。
苏荷愫本正在抿茶出神,忽见嫂嫂于氏似是要落下泪来,便忙搁下茶盏,笑吟吟地起身道:“嫂嫂送我的荷包针线好生齐整,可否教教愫儿?”
被苏荷愫缠着一打岔,于氏只好收起了泪意,温声指点起她针线活上的要领。
于氏身边的丫鬟俱是再灵巧不过的女子,一听闻苏荷愫对针线活感兴趣,便把手边新奇的花样子俱都送去了枫泾院。
苏荷愫感念沈清端那日在大国寺的相伴,便亲手为他缝制了长衫和寝衣,因怕他不喜那青竹墨底的纹样,便又在扇套上缝了仙鹤纹样。
“待哪日遇上他,再问一问就是了。”苏荷愫捏着那扇套,喃喃自语道。
碧窕与绿韵俱笑作一团,只嘴上不敢揶揄苏荷愫罢了。
*
五皇子永哲满月那一日,明诚帝龙心大悦,非但在华清池大摆筵席,更罕见地准允了苏贵人的亲人们进宫觐见。
这两年来,除了年末宫宴上遥遥一见,苏贵妃已许久未曾见过苏家亲人,得了圣旨后,一时便激动得便要落下泪来。
身旁的大宫女含珠忙劝解道:“娘娘,月子里可不能落泪,仔细落下病根。”
苏贵妃恍若未闻,只当含珠是个死人。含珠也不窘恼,只面色如常地端来了参汤,似笑非笑地说道:“娘娘,该喝药了。”
苏贵妃终是抬起了闪烁着惧意的美眸,在含珠灼灼目光的相逼下,喝下了那一大碗参汤。
苦药入喉的滋味呛得她不住地咳嗽。
含珠退下后,苏贵妃才如同卸了力气般瘫倒在了美人榻上,泪水顷刻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幸而,她不是个将愁苦埋在心底的执拗性子,流了一通泪,心中的憋闷便也消散了不少。
翌日一早。
陈氏便带着儿媳于氏和苏荷愫进了宫,由太监们领着先去拜见了太后,得了些赏赐后,方才迈步进了永乐宫的大门。
陈氏一进院门,便忍不住蹙起了眉。
宠冠六宫的苏贵妃所居的宫殿,也实在是太冷清了一些,庭院里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太监。
身旁的太监乃是在宫中浸淫久了的人精,一见陈氏的神色,便出声解释道:“贵妃娘娘生育五皇子时遭了大嘴,便落下了耳鸣的病根,因此陛下才削减了永乐宫的人手。”
陈氏心中冷哼了几声,面上却做出一副荣幸之至的谦恭模样来:“如此,倒是陛下疼爱娘娘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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