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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良，不是这样的。”谢引川从那些揉皱了的文件里找出相当不显眼的一份，他抓起来，将纸张展平，递到井良面前，声音平静，“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死。我没打算放开你，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另一半。”

男人坐直身，将那张纸推了回去。

“所以你在通知我吗？谢引川，你打算……”

谢引川一把抓上井良的手，将那份微微的颤抖全然包裹在掌心里，他露出一个非常淡的笑容，看着井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虽然现在地点和时间都不太合适，但我还是要把话说出来。”

“井良，你逃避和我的关系与感情，其实是在逃避你自己的本心。”

男人挣了下，没从谢引川的手腕下脱出来。

“给我点……时间。”

谢引川轻轻松开，抚着男人手腕上的红痕，语调温柔，“好，我们后天出发。”

老大一死，宁戈逃亡，井良引退，偌大的组织突然间分崩离析，以至于很多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甚至摸到周河源那里。

代理老大当了没几天，周河源就看见一张熟悉到不敢置信的脸。

俩人谁都没说话，棋牌馆又照常营业起来，里面乌烟瘴气，外面热意灼人。不远处的市一中正是放学的时间段，从其中蜂拥而出的高中生迅速占据整个街道，一时间叽叽喳喳声，甚至盖过了麻将碰撞。

“当老大感觉怎么样？”井良先开口，把话问了出来。他不知道怎么提和谢引川的事，索性闭口不言。

周河源发福之后，人看起来更加慈祥，只是眉目间偶然闪过的厉光，仿佛在悼念曾经的岁月，对他来说，现在的身份只有丈夫和爸爸。“不咋样，来的人我都散了不少，小米的事打击了太多人，大家……都在思考以后要怎么走。”

烟头冒出红光，井良盯着那根烟许久，最终摆了摆手。他没好意思说，不敢抽的理由是谢引川狗鼻子太灵，哪怕衣服上没味，嘴巴里也能察觉出来。

“是好事，挺好。”井良滚车轮似的重复着这两句，别的也说不出什么。

两人坐着的门口车水马龙，灰尘高高扬起，又被人群冲散，和多年前相同的位置，井良却不太记得起那天下午遇见谢引川时，他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了。

走的时候，周河源打眼瞄了瞄井良遮盖不住的齿痕，很默契的什么也没问。

三年后。

海边站着的男人伸了伸懒腰，露出条纹分明的腹肌，他往海里走了几步，刚没过脚，又迅速退了回来。

不远处的越野车上，另一个男人取下墨镜，喊了一声，海边的人一溜小跑上了车。

“跟你说你不听，迟到半小时钱可就扣完了。”

正在擦小腿肚的男人挑了挑眉，他脱下沙滩裤，套了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声音听起来不紧不慢：“那就别去了，反正我自己的公司这个月终于盈利了！”

驾驶座上的人嗤笑一声，趁着红灯时间，偏头看过去。年轻男人眉骨挺拔，嘴角勾起，比了一个数字。

“啧，以后是不是要管你叫大款了。”

年轻男人抿了抿嘴唇，“如果你愿意的话，叫，叫老公我也不介意。”

一个急刹车，停在高楼大厦旁边，驾驶魁梧的越野车显得额外有气势。

“行了，我在这目送你进去。”

年轻男人犹豫着，走了两步又蹬蹬跑回来，吻在另一人的嘴角。他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这就当是幸运吻，剩下的晚上再说。”

倚在车边的人无奈地摇摇头，“小心……”

年轻男人的道歉还没来得及出口。

“谢……引川？你是谢引川！”

年轻男人回过神，片刻之后，他脸色有些奇怪。

“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