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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腰侧的毛衣,晏宇托了托她下滑的腰腹,靠墙伸长腿,身体倾斜出能让她趴得舒服的角度,手臂箍得更紧。
累死困死都不愿躺回软卧舒舒服服睡觉,趁着夜半无人对小哥哥大行非礼之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撩汉精神?不,她只是被同室的两个狂野鼾男逼得无处可去,被肮脏的车厢墙壁逼得不得不找个干净的支撑点而已。
十点熄灯,在软包内聊天是不现实的,可钟莹对晏宇如何向家人坦承心上有人的过程太感兴趣,便拉着他坐在过道的折叠椅上继续交谈。没多久列车员来赶人,有票进去,没票离开,过道晚上不留人,更不能说话打扰别的乘客休息。
两人只好回去睡觉,大约一个半小时后,钟莹被此起彼伏风格迥异的鼾声逼出了房间。那是戴耳机都阻挡不了的高频,一个像持续启动的马达,一个像永不断电的钻锯,熬到天亮她会死的。
她出来了,晏宇也出来了,两人去找列车员想换个包间。对方说,看看几点了,大家都睡着了,谁愿意跟你换?再说了,你嫌吵别人不嫌?乘客什么怪习惯的都有,你摊上了打呼的没办法。
钟莹一贯的大小姐思维:我加钱。
列车员:你能找到愿意跟你换的就行,我不管。
晏宇决定帮她去找人换,结果推开第一个门被另一种独特风格的鼾声惊吓,推第二个门被扑面而来的异味劝退。
钟莹说算了,你去睡吧,我就站这儿。
熬夜算什么,想当年许大小姐喝酒热舞嗨到天亮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晏宇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站在外面呢,于是甘之如饴地陪着,为她拿吃拿喝,带她从这头走到那头,发现隔壁车厢上锁了,只好站在连接处聊天,整整聊了大半夜。
话题从家里人的反应续接,上半夜钟莹思路清晰,问题刁钻,总能直击核心。她对老太太的欣喜,姑姑的好奇和晏辰威胁要向父母告状什么的都一笑而过,不作评价,唯独着重问了表姑的反应。
说实话,表姑对这件事的反应之奇怪,确实出乎晏宇意料。
前日他请姑父帮忙买票换票,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家人,索性跟奶奶明言了。老太太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直说好事好事,嘱咐他放假回来一定要把钟莹带到家里吃饭。
晏辰气得跳脚,说莹莹答应你了吗你就追去,厚颜无耻!人家才十九岁,你这是诱骗无知少女!
奶奶说,我嫁给你爷爷时才十八,头年结婚就怀上了你大伯,第二年又怀了你二伯,要不是打仗,你爸也不至于成了一根独苗。十九二十的不小了,辰辰有合适的也抓紧谈,我盼着你俩早结婚早生子,家里能热闹起来,咱们晏家啊,人太少了。
老太太忆苦思甜抹起眼泪,晏辰只好忿忿闭嘴。这时候表姑突然说了一句话:“钟莹那小姑娘不是辰辰的女朋友吗?年年听你念叨。你妈也说过,说打小就要好,好了十几年了,常在一块儿吃一块儿玩一块儿睡什么的,这在我们乡下就像定了娃娃亲一样。”
晏宇还没说话,晏辰又跳起来了,“我什么时候和她一块儿睡了,大姑别乱说。跟我要好的不止钟莹,还有舟桥,红军,南平他们,好朋友多着呢,我可没跟她定什么娃娃亲。”
表姑笑,“幼儿园住宿男女不分,床挨床不就跟一块儿睡一样嘛。我们家小娟就不行,老实胆小,头回来北城上学,老师让她跟小男孩拉个手她都不敢,吓得回来哭呢。这孩子太本份,不像城里姑娘,放得开。”
后来姑姑到了,表姑就不再说什么,可晏宇依然察觉到她言语中的怪异感。
钟莹听完就乐了:“你都听出怪异了,想必也不用我提醒了吧?”
“提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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