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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可是发噩梦了?”
酆如归取出一张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唇瓣,听得这话,朝着姜无岐道:“你为何会有此问?”
“你好似哭了。”姜无岐指了指酆如归左侧眼尾,“适才这儿有些湿润。”
我哭了么?姜无岐不会扯谎,那我定然是哭了,我又为甚么会哭?是由于梦见了父亲与母亲么?
但他们并不值得我哭,我又为甚么会哭?
酆如归并不愿提及凄惨的过往,便顺着姜无岐的话茬,信口胡言道:“我发了个噩梦,我梦见自己被一只巨大的怪物一口吞下,死得干净利落。”
姜无岐安慰道:“只不过是噩梦罢了,你勿要当真。”
酆如归双目灼灼地道:“那若是当真有一只巨大的怪物要将我一口吞下,姜无岐,你会保护我么?”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道:“会,酆如归,贫道定会护住你。”
酆如归心中满足,引来鬼火,燃去沾染了药液的丝帕,又道:“你可知那梁景文断腕之事已被宣扬出去了?”
姜无岐点了点头:“贫道下楼去向小二哥要醒酒汤时,小二哥便在与掌柜谈论此事。”
“知晓此事的只你、我以及那女鬼,许还有梁景文的母亲。”酆如归沉吟着道,“你、我未将此事透露与旁人,梁景文的母亲倘使知晓,必然会死守这个秘密,那么……”
他抬眼与姜无岐四目相接:“那么将此事宣扬出去的,应当是那女鬼。”
姜无岐肃然道:“梁景文成了逢春城的谈资,确实符合那女鬼的心意。”
酆如归吹过凉风,又饮下一碗醒酒药,此时头脑清醒,他凝神思忖了须臾:“姜无岐,那密室中可有人迹?”
姜无岐回道:“贫道到时,蜡烛温热,想来他们离开不久。贫道又在密室中寻到了另一条暗道,那暗道通往咬春楼,但贫道寻遍了咬春楼却寻他们不到。”
“他们?”登时有一个猜测浮上酆如归的心头,他又听得姜无岐道:“密室的地面与墙面上溅有血迹,贫道认为应是有一人在对另一人施刑。”
酆如归沉吟着道:“你既未寻到人,便无法断定其中之一确是梁景文,但凭梁景文的脚程短短十一日,出不了方圆十三里,那他必定尚在逢春城内,你寻遍了逢春城也寻他不到,那他极有可能是躲在密室当中,而你到密室时只慢了一步,他们却逃脱了,可见他们对咬春楼甚为熟悉。熟悉咬春楼的,自是建了密道通往咬春楼便于运送妙龄少女,换取金银的梁景文,以及那女鬼——她若真是阿瑶,她所为便是为了替苏晴向梁景文复仇,她既然肯为苏晴受尽苦楚,那她对苏晴的情谊自然不一般,她不可能不熟悉苏晴曾待过的咬春楼。”
听得酆如归的一番分析,姜无岐猜测道:“许那女鬼从一开始便知晓密室之所在。”
第37章:黄泉路·其三十三
酆如归思忖片刻:“倘使那女鬼一开始便知晓密室之所在,那她一番作戏是怕我们坏了她的计划罢?”
姜无岐颔首道:“应当便是如此。”
“那梁景文床榻之下是密室,密室内有一通往咬春楼的暗道,又有曾茹与苏晴为证,那梁景文算得上是罪证确凿了。”酆如归凝望着姜无岐,“那他纵然受尽折磨,甚至丢了性命亦是罪有应得,我们索性便随那女鬼去罢。不过我们须得再去趟咬春楼,一则,再做一番勘查,证实曾茹与苏晴所言;二则,如若为真,便救那些无辜女子一救。”
酆如归说罢,将一身的红衣整理妥当,坐在铜镜前,挽起一头墨发,饰以花簪,而后,他正细细地上着妆,却听得姜无岐道:“你不久前才醉过酒,还是多歇息为好,勿要去了罢,贫道一人前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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