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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格为御字无考据,那你‘格’即‘穷’也就有考据了?请说来听听。”
这二人竟然争起来了。
一堂课没争出个结果,下了学,回到翰林院,两人又争辩起来,试图说服对方却不能行。
翰林院诸学士这一向都比较闲,盖因今年风调雨顺、万岁爷又不作妖。一闲下来,就爱凑热闹,围观崔、高二人争辩,又不少学士听了心痒痒,都有一番大道理,其中又掺和进了南党北党之争,于是纷纷下场,开始辩论。
上班之时自然不好光明正大的辩论,于是一众翰林便约定夜间相会,好好论一论这格物之理。
奈何自万安致使之后,南党元气大伤,辩着辩着,竟然落了下风。高翰林实在气不过,将南方出身的官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选定了一个最有才学的,意欲邀他参加夜间集会。
“介夫,我?知道一向不爱出风头,可此时情况紧急,我?只好效仿汉昭烈帝,三顾茅庐,请你出山了。”
二十?九岁的杨廷和手握一卷十三经注疏,闻言,抬起头,轻描淡写道:“杨某才疏学浅,即便去了集会,也未必能辨赢。”
“呵呵,你看,又谦虚了不是。”高翰林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腹诽道,你杨廷和还才疏学浅?蒙谁呢!十?二岁便考中了举人,登进士第的时候也不过十?九岁。虽年轻,却半点傲气都没有,做事?尤为慎重,平常也不见他怎么说话。
高翰林劝:“事?到如今,已经关系到咱们南党的颜面,你也是南人,总不能坐视罢?”
“我?并非要置身于事外,还请再给我?一日时间。”杨廷和将书合起,诚恳道:“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高翰林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叹气道:“行吧,我?寻个理由,把?集会推到明日。”
***
这些天来文臣私下里的争论,朱祐樘也有所风闻。
司礼监太监覃吉同他提起此事?,不由得有些纳闷:“奇了怪了,虽说这些官儿没事?就要找个理由吵一吵,但怎么忽然就为了‘格物’吵起来了?如今还夜夜办集会,兴头十?足。”
朱祐樘自然是知道士林之间的这场风波是从何而起的,他也没想到,笑笑在宫内给公主们上一堂格物课,竟然会七弯八绕给前?朝的文臣带来了影响。
不过这也是好事?,文臣们把?精力放在辩论上,近些天来所上的挑刺的奏本都少了些。从前他要画师画一副画,都能收到长篇大论的奏章,唧唧歪歪劝万岁爷绝不可沉迷于书画。
难得呀,能看臣子们的热闹。
朱祐樘问覃吉:“如今争论的怎样?可有结果?”
覃吉道:“依如今的情况来看,北党隐隐占了上风,若是明日集会没什么出彩言论,怕是北党会辩赢。”
朱祐樘点点头:“那明日的集会,你派人私下里悄悄盯着,有结果了告诉朕。”
这事?倒是可以当个笑话讲给笑笑听。
好不容易等到后续,朱祐樘一回坤宁宫,就同张羡龄说:“你可知,最近臣子们因为格物之说争论了起来?”
张羡龄正在吃白糖芝麻蛋烘糕,自上回做生日蛋糕失败之后,她便和鸡蛋面粉杠上了。反复试验几?次之后,蛋糕勉勉强强做出来个大概,倒是熟练了蛋烘糕的做法。
蛋烘糕做起来简单不说,最妙的是其中的馅料可以乱换,裹了白糖芝麻则为甜点,包了猪肉馅心便是咸点,无论怎么吃,都是金灿灿、香喷喷、软绵绵。在天气转凉的秋日,吃起来尤为舒心。
她将白糖芝麻蛋烘糕放下,一双眼瞪得溜圆。不是吧,她就在宫内小小的苏一下,莫非还能引起前朝的争论?
原本以为是大臣们在骂她的格物课,听朱祐樘说完来龙去脉,张羡龄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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