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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情如果能够完全由理智操控,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冤债难消,即使他身为瀛洲的帝君,也不能例外。
他闭关半月,不仅没能压制住对阿慈的爱欲,反而差点走火入魔,在那些迷乱的梦境里,他一会儿是南柯境里的齐暄宜,一会儿是现实里的阿慈,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同样的容貌,同样的性情,他叫他萧鹤,叫他师父,他的声音像蘸满了粘稠的蜜糖,拉着他永恒地沉沦在这场迷梦当中。
他叫一声师父,李青衡的心就跟着颤抖一次,那些罪恶的、可耻的、悲哀的、肮脏的血液在身体中流淌,他厌弃这样的自己,却又在谢慈满是依恋的目光下无法自拔。
李青衡这一觉睡了很久,睁开眼时,便看到谢慈趴在他的床边,他恍惚了一瞬,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小皇帝要叫他出去给他买糖吃了。
“阿慈?”许久之后,李青衡回过神儿来,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谢慈咧开嘴笑了一声,爬上床来,他小时候常做这样的事,那时候李青衡会把被子分一半给他,现在他却是在往里面躲去,同他拉开一段距离。
谢慈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结果抓了一个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掌,莫名有些不太开心,皱眉叫他:“师父?”
李青衡问道:“找为师来有什么事?”
谢慈抿了抿唇,江砚说他新得了一部双修的功法,既能让人欲仙欲死,又能增长修为,实在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他原本是想要问问李青衡可不可以同他一起双修,但看他师父这架势,估计还没忘了南柯境里受的屈辱,自己若是跟他提双修,说不好要挨一顿训。
谢慈改口问道:“师父,江砚新得了一部双修的功法,我能与他一起双修吗?”
李青衡猛地抬起头,直直看向他,刚刚稳固的心神再次剧烈晃动起来,他双手攥拳,喉间涌出浓烈腥气。
若是以往,他大可以直接否决此事,然如今李青衡却是要思索再三,怀疑他是真的为阿慈着想,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阿慈今年已经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在凡间这个年纪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也许终有一日他会遇到一个让他生出情爱的人来,只是那个人不会是自己罢了。
谢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开口,歪着头叫他:“师父?”
“把那部功法拿给为师看看。”李青衡平静说道。
“好哦。”谢慈从床上跳下,跑出去要来那功法。
江砚的这部功法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其中有些细节还需要改动。
谢慈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他,在关雎宫里的无数个傍晚,夕阳跃进他乌黑的眼眸,他都是这样坐在他的对面看他批阅奏折。
李青衡只觉得肝肠寸断,万箭攒心,他看了他许久,终是落下笔去。
他爱阿慈,即使知道他把南柯境里的一切都当成一场游戏,即使知道他对自己并无爱意,即使知道自己与他再无可能,他还是爱他。
梦里是他,梦醒还是他,南柯境里数十年的光景在的记忆里一日比一日清晰,那个高高在上的小皇帝变成了他的小徒弟。
于是从此以后,他累积了一日又一日的,随时都要喷薄出来的满腔爱意只能藏在心底,不可在人前显露半分。
阿慈啊……
他的阿慈啊……
他能拿他怎么办呢?
谢慈得了李青衡修改后的功法,兴致勃勃地走了,大概是要去找江砚尝试了,李青衡孤身坐在幽暗的书房,他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没。
谢慈是到了镜州后才打算同江砚试试双修的滋味,然而到了床上,江砚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他叫停。
“怎么了?”江砚不解地看向谢慈,刚才他们两个不是都说好了吗?
谢慈推开身边的江砚,从床上起身,他拉长一张小脸说:“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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