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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记住了一句的——梁(潘)相公,花荫深处,仔细行走。
可他不能说。
彭玉沢看他拔了气栓,笑了下,敛了多情眸色起身,淡淡说:“中午我还有个场,回去了。”
梁堂语不知道事态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不仅自己这个挨训的不舒坦,寻人的看起来也并不高兴,在人起身时一把拽住他小臂道:“扇子的事你还没说呢。”
彭玉沢回头睥他,幽幽道:“今儿我心情不好,不想说。”
梁堂语:“……”
彭玉沢捋平自己外套衣领,见梁堂语还不松手,转过身弓腰渐缓凑近,蓦然伸出折扇挑起他下巴,眼梢带笑道:“等哪天我高兴了,或者等你也请我吃鲈鱼羹羊肉汤狮子头,把我哄高兴了,我再告诉你。”
梁堂语一把推开扇子,无语失笑,“一顿饭你至于吗,这大清早的,我现在带你去老满那里吃羊肉?”
“我可不稀罕。”
彭玉沢直起腰,睥过窗外晃过的人影,回头道:“我要借你书看。”
梁堂语说着“不讲道理。”站起来送他,“画册都在书房,我带你去挑。”
彭玉沢转眸将目光投向被圆拱镂花隔断挡开的里间,问:“你现在枕边放的是什么?”
梁堂语少眠,睡前有看书习惯,枕边肯定放着本书。
“宣和画谱。”
“那你借我看看。”
梁堂语说:“本想先给你看《芥子园画谱》,分解笔法多,你能从里头多看些用得着的纹样。”
“下次吧,这次先看《宣和画谱》。”
梁堂语也不拗,默然去里间取了书,因着上次的事叫人难过,又捎了半两茶叶给他带走。
天光大亮,枝上小鸟跳动乱叫,魏浅予踩着鹅卵石铺路若无其事端了一早晨都没见干的脸盆浇花,听闻声响回头,对梁堂语笑,“师兄早啊。彭先生,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梁堂语不知道他师弟今天怎么突然如此勤快来他院里浇花,问:“早饭吃了吗?”
“没呢。”魏浅予放下铜盆擦手说:“等着师兄一起。”
彭玉沢睥这个小师弟浑身是戏,台下功夫比自己都强,那么大个“角儿”现在装个小的游刃有余,存心要逗他:“是的。”他道:“魏小师弟,好久不见了。以后我常来。”
他们在屋里的话魏浅予都听见了,心想你要常来是怎么个意思,这儿又不是你家。他很没道理地不喜欢彭玉沢的眼神,更讨厌他和梁堂语说话时的语气和腔调,甚至隐隐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
梁堂语送彭玉沢回来时,魏浅予还蹲在院里没去吃饭,湘夫人滚在他脚边露出来雪白肚皮,魏浅予用手心搓他的蒜瓣毛,脸盆放在脚边。
他见梁堂语回来,酸溜溜地说:“送这么久,我还以为师兄跟着他走了。”
梁堂语听他话里有话,不想接腔,“洗手去吃饭。”
魏浅予说:“你们白日上班已是天天见,他抽空还要来你这借书,有借有还两次见面,再留下来探讨一二,我看这梁园迟早也得有他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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