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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的眼泪渐渐止住，眼眶肿的像两个桃子，中间一条湿漉漉的水缝。

他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顾巍的耳朵，终于把迟来这么多天的告白说出了口。

“顾巍，我喜欢你，真的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喜欢到我发现自己心意的时候整宿都睡不着，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又酸又疼。”

白瞎了他在情场流连多年，第一次告白却老土的像个不谙世事的愣子。

但顾巍还是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闭上了眼，关闭其他感官，只留下听觉，好像能让这些话带来的甜蜜更多一点。

终于把这些话说出口，沈晏如释重负地缓下来，让自己缓一缓，也让顾巍缓一缓。

现在的桥段特别像交代完犯罪事实的刑犯，在等着自己是无期还是死缓。

哭的太久，后劲太大，沈晏感觉自己像是把二十多年的眼泪一次性流了个干净，还在止不住的一抖一抖。

顾巍就抱着他无声的哄，翘着腿把人颠儿起来，摇晃着像是哄小孩子睡觉。

长久的安静里没有人说话，他不表态，沈晏也不敢问，一直悬在火上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过了许久才感觉到顾巍吻了吻他的头发，“很晚了，困了吗？”

沈晏点头“嗯”了一声，要从他身上下来，被托着屁股的手拦住了，顾巍碰了碰他的耳朵，“睡吧，在我怀里睡。”

只一句话险些又让沈晏落泪，直到现在他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需要顾巍，比鱼需要水犹甚，离开一秒就会死掉。

他把顾巍搂的更紧一些，整个人都嵌进他怀里，头发在他怀里依赖的蹭了蹭，小声咕哝，“你这是要干嘛？”

顾巍在他屁股上揉了揉，“太会哭了，哄着你睡。”

沈晏抬起头来看他，肿起一圈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滑稽，“那我睡醒了你还在吗？”

顾巍没作声，吻了吻他的眼睛，“看你表现。”

沈晏撇了撇嘴，但也没说什么，乖乖的趴回去。

连日来的害怕和恐惧折磨的他不敢闭眼，那天在酒店不欢而散后，他每晚都会梦到顾巍把他推开时的眼神，那么失望，又那么陌生，他太需要休息了。

怀里的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平缓绵长，安安静静的闭着眼。

顾巍仔细想了一下，他好像只有犯错和睡觉的时候才会这么乖，其余时候都是张牙舞爪的，即便偶尔的乖顺都是刻意收敛的结果，偏偏又心大的要命，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顾巍把人抱进里间的休息室，小心放在床上，起身时才发现被扯住了袖子，拽一拽沈晏就无意识的哼一声，睡觉的时候也不想让他走。

顾巍心里愈发酸软，像是阴雨天喝了杯梅子酒，顺着食道暖下去，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他俯身吻了吻他的鼻尖，“小乖，松手。”

又耗了十分钟才堪堪脱身，出门时助理已经拿着一沓资料等在门口。

“总经理，沈公子下榻的酒店当晚九点钟发生了断电，那一刻钟里没有监控，但从门把手内测发现了半枚指纹，我找人和您送过来的样本比对过了。”

助理一边说一边拿结果给他看，“和这个人的完全吻合，是……”

“沈谦，”顾巍沉下脸，“他表哥。”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