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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笙忽然苦笑一下，脸颊上那个浅浅的梨涡竟然如此刺目苦涩，“你送给我的橘子，我会记得一辈子，你对我的好，我也会记得一辈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但是我就是很喜欢你，我没上过什么学，没有那些文采可以表达我自己、的心意，但我知道、我、我喜欢你。”

“我就，说这么多吧，你不需要给我回应，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只是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陈笙温声说，“你一直开心就好。”

这时，庄郁沉才终于舍得转过头来，看了陈笙一眼，拔高音调说道：“说完了？”

“嗯。”陈笙点了下头。

沉默……

却忽地打破。

“去，给我把褥子铺你那屋，我要和你一起睡，”庄郁沉穿着自己的棉质睡衣，大爷似的往炕上一坐，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塔拉着棉拖，斜斜歪歪的点在地上，模特在拍广告似的，也拽里拽气的说，“勉强接受你的道歉，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以后咱俩睡一个屋，不然你烧炕烧煤都得多烧，麻烦，煤还要钱，划不来。”

“啊……？”陈笙愣了一下。

“听见我说话没有，”庄郁沉眼皮一耷拉，不满的“啧”了一声，“我都自降身位的来了，怎么，你不想和我一睡？”

“……这，”巨大的惊喜，直接砸懵了陈笙，他傻乎乎的挠了挠头，紧张的一张脸通红，磕磕绊绊的说，“我都、都可以。”

“什么叫都可以，”庄郁沉登时不满，略微蹙眉，直勾勾的看着陈笙，“到底想不想。”

他长得好看，鼻梁挺，嘴唇薄，还是淡粉色的——脸颊软软的，手也软软的，身高腿长，有着毫不逊色的肌肉和力量，而今后要同床共枕，岂不是……

想到这，陈笙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抓着裤兜用食指挠了挠，一时间竟忘记了回话。

直到庄郁沉不满的略微瞪圆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他才幡然醒悟。

……自己。

庄郁沉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他。

就在他耐心将要耗尽暴走开口冷嘲热讽的时候，他才听到那道有些低沉但又语气柔软的，像小蚊子似的呐呐声。

“想。”陈笙说。

“想就快点啊，”庄郁沉站直身子，别扭道，“别忘了我还在和你生气。”

幼稚。

“好。”陈笙忍不住笑了一下，手脚麻利的把被褥抱到东屋去，再在炕上铺了个仔仔细细。

关了灯，庄郁沉就躺在陈笙身侧，他盯着那盏仍有些余热发亮的灯，忽明忽暗，时过境迁，没由来的，他忽地开口说：“你哄哄我。”

想象中的害羞心跳与悸动其实并没有多蓬勃，陈笙一天都心力交瘁，躺在炕上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听见庄郁沉说了一句话，可意识模糊着，也确实什么都分辨不出来，便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寂静漆黑的夜里，只能偶尔听到窗外的犬吠，约莫过了十分钟，庄郁沉终于在万般犹豫之下，伸出手缓缓地握住了陈笙那只粗糙的大手。

“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庄郁沉仰躺着，疲惫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太讨厌这种难以自控的感觉了。”

“陈笙……”他略微凑过去些许，就着银色的月光仔细的描摹着这张略有英气但又不算出挑的脸——唇是淡色的，眉毛浓，睫毛浓，鼻梁挺，骨相突出的紧，是好看的。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他。

照平常，陈笙一旦被这么盯着看只会害羞的脸颊通红别扭的扭过自己的寸头，可他现在睡着了，安稳平静，嘴巴略微有些张开，睡相还挺可爱的。

庄郁沉盯着他的发旋看了片刻，犹豫着，在陈笙扎嘴的头发上轻轻吻了吻。

“晚安。”

他敛下眼睫，掩盖住自己所有的情绪，小声说道。

第10章

陈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