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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里。像是根本不想要谢紫殷听到。
可谢紫殷听得清清楚楚,仿佛这风故意吹到他的耳边一般。
“哦?”谢紫殷轻笑低语,“什么样的礼物?”
霍皖衣道:“我欠相爷的一幅画。”
那年盛京繁华,谢氏公子一首诗词名动天下,成了盛京人人皆知的少年才子,一时间谢紫殷会高中状元的言语流传开来,也惊动了帝王。
彼时帝王还未曾动念除去谢家,闻听这个消息,竟也是龙颜大悦,还特意传召了霍皖衣。
霍皖衣还记得那日见到的帝王,温和如一个长辈般地同他说:“霍卿啊,要是那位谢家公子真的高中状元,朝堂之上与你年纪相仿的官员也就有头一个了。”
霍皖衣却道:“臣不需要年纪相仿的同僚。”
皇帝一怔,哈哈大笑道:“胡说八道,每日朕上早朝的时候,见到底下一群老脸,心情都不好了,早就盼着多几个年轻好看的少年郎,到时朕看他们,自己也年轻了。”
“这样,霍卿,你既然说自己不需要,那等这谢公子高中状元,你就领一幅名家真迹送到谢府去,见见那个年长你一岁的谢家公子究竟是何模样……可别看了年轻好看的,就回来嫌弃那群大臣了。”
“……臣遵旨。”
霍皖衣跪地俯首。
然而帝王的心思难以捉摸,时光流逝,霍皖衣数着日子,候盼科举来临——在那之前,宿命却已指引他与谢紫殷相见。
少年时最是情浓。
可惜那时皇帝已经愈发昏庸暴戾,常常于早朝之上,便会因为心情不佳而发作官员,更有一日,光是在早朝上,帝王就发作了六位大臣,扰得人心惶惶。
唯有见到霍皖衣的时候,帝王的脸上还是会带着笑意。
“朕最相信霍卿。”
“他们做事会失败,会让朕失望,可霍卿从来不会。”
皇帝就是这样同他说话。
霍皖衣从成为帝王的武器那一刻开始,就不断听到这些于旁人而言受宠若惊,甚至愿为此付出性命的夸赞。
他亦曾为此动容过。
也会因为得到帝王的信任而感觉心安。
天下间没有多少人能如他这般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
可权利再高,他高不过帝王。
所以皇帝动念要将谢氏一族诛灭时,他亦不能开口说话。
他不是真正的权臣,早朝上难有他的位置。
他好像手握实权,却不曾被满朝官员当成同僚——因为他自始至终只是帝王手里的刀,可以拨正逆乱,可以夺人性命。
却不像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他盼望过谢紫殷高中状元时送出那幅画。
亦想过那沉闷的,他亦极少参与的早朝上,若有谢紫殷这样容貌的大臣站在殿中,该是怎样一幅风景。
可做梦只是做梦。
直到皇权倾轧而至,帝王用残酷的手段清洗了一个又一个世家,数不胜数的官员被栽赃陷害、满门抄斩,告老还乡的也未必能躲过帝王猜疑之下的清算。
多少人为此胆战心惊,可求饶也躲不开这鲜血淋漓地杀机。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而流血千里。
忠心耿耿的谢氏,一夕之间就此覆灭。
极盛而崩塌,只在帝王心念电转的刹那之间。
曾笑着说“朕喜欢看到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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