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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蒙蚩抛开前尘,摒弃亲友,远离凡尘烟火,后又陨灭尸骨、以孤魂之身游荡世间。
如此种种,定是极孤独、极落寞的。
倘若真能转世,在那之前,自该为他寻个热闹的去处。
阿萝上前,走向老树,徐徐跪伏下去。
她挽袖,将小篮放置一旁,用竹铲掘开浅坑,这才摸向官皮箱外。
“咔。”银锁应声而开。
内里物件显露形迹,受她探手其中,小心取了出来。
一件,接着一件……银饰时而轻盈、时而沉重,被她托于掌心,用锦帕仔细擦拭,最终垂腕而下,悉数埋入浅坑之中。
待到埋藏末了,官皮箱已空空如也。
阿萝动臂、合掌,归拢散落的泥土,掩去点滴的银光。
“沙……”声音轻微。
阿萝凝眸,盯住渐丰的小坑。
眼看它平坦如新、银饰再也踪影,她如梦初醒,鼻腔一酸,忽觉掌心空落,泪水潸潸淌下。
原想复杂、困难的祭灵,真到此时,不过黄土一抔、窣窣作响。
而那些打过腹稿、要告知父亲的话语和故事,竟也如云般骤散,统统消失不见了。
阿萝垂指,抚上土面,触到一片粗粝。
也怪是,这混了草种与石、硌得人生疼的黄土,仿佛父亲的大掌,同她轻轻相抵。
透过眼前的泪雾,阿萝瞧见莹白,在指间纹丝不动。
她一怔,倏而莞尔,弯起月似的笑弧。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在她触碰黄土的一瞬,她的父亲已跋山涉水而来,紧紧牵住她,将她交到她爱人的手中。
十八件嫁妆,终归不辱托付。
阿萝合眸,吞下泪涩,无声地跪了一阵。
她好像听到女童的歌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唱着离别的曲子。
歌谣尽去,阿萝睁开双眸。
她取出鲜花,缀上土丘,将盛日的春意呈给父亲。
尔后,她起身,向枫树深深叩首。
“蝶母在上,我是阿萝。”
她嗓音绵柔,话语虔诚尤是:“我来得不巧,时辰未至,不见月色,也没有供果。可我知您慈悲,仍想说说我的心愿。”
“其一,求蝶母庇我国土,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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