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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毓他去找……云灵妹、妹妹说话去了，我出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倒杯水，怕、怕他半夜口渴，出来又冷……啊，阿姨我不是别的意思，我就是……”

看起来精明的小伙子说起话来傻乎乎的，程颐嘉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低声问道：“还住得习惯吗？”

“习惯，特别习惯，感觉……”贺言绞尽脑汁，“感觉就跟家里一样！”

“不是和家里一样，是这里就是你的家，欢迎……回家……”

贺言彻底哑巴了，他想起来那个时候，他甚至还叫过程颐嘉叫妈妈，那个时候她还应了自己，可现在，他都没办法把这两个字说口，他甚至做不了别的许诺，握住杯子的手也青白，“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自私，让云毓也让你们都受苦了，可是我保证我以后不会了。阿姨可以放心把云毓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用我生命的全部去爱他、呵护他，不要他难过，请您相信我。”

再抬起的眼眸中满是坚定，能照出程颐嘉蕴在眼眶中的眼泪。

从一开始，很多事情她就没有干涉过，也知道她没有资格去干涉，大抵也想的是云毓开心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在那之后，她也恨过，不恨别人，就恨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这么没用。有些事她也能七七八八察觉一些，无数次不萌生是她把云毓卖了换来了今天的想法，看不了云毓继续被她困住，努力的复建，努力的赚钱，想着能帮一些是一些，她也以为他们这个家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伤心了。

可是她看到的是，明明早就离开，他的儿子还是会在听到哪怕是一个相似的音节时都会惊喜地转过视线，不论他手上正在做什么。那一株莫名的白玫瑰在枯萎之后被做成了标本，静静躺在云毓最喜欢的诗集之中。家里在慢慢变好，云灵也回家来了，可是云毓发呆的时候却越来越多，笑也勉强。

其实也有想过，毕竟只是年纪小，总会忘记的，可事实没有，不用云灵说，她也知道贺言一直就在身边帮助着他们。

还有多余的怀疑也被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水蒸化，程颐嘉笑着拍了拍贺言的肩膀，轻声提醒，“以前还叫过妈妈的，现在倒不会叫啦？”

“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咽下了喉头的血味，急而快地叫了一声妈。

遇到云毓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给了他爱和家，还……让他有了妈妈…… 他都不敢想会有这么一天，至少是在他躺在电椅上的那一刻，他没有想过。

唇张合几次，却被程颐嘉在中途打断，“好啦，不早了，赶紧回房休息吧，看你这穿这么点，冻着了吧？要不要妈在给你们加一层被子？”

“不用不用，阿……妈，您也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我看着云毓和妹妹也该聊完了，我……阿姨您早休息……”

目送程颐嘉进屋之后，贺言也赶紧回到了床上，被窝里人的热度已经消弭，可香味还在，带着那么一点点私心，贺言先睡到了云毓那边。他想得不错，没过一会儿云毓就回来了，不知道是光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云毓脸上都带着一抹薄红，没等贺言看清楚，人就已经爬上了床。

贺言心里慌张，表面不显，毕竟如果他和云毓都慌了的话，那事态可就不妙，他得稳一点，好让云毓可以依靠的那种。

小心翼翼牵住了人的手，把人往怀里捞，小声问：“怎么样……会不会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