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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言悄悄松开了手,小声说道:“班长,你等等我出来好不好?”
云毓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又看到贺言眉头都皱起来了,又听他说:“算了,班长你别等了,快去睡觉。”
贺言说什么现在云毓都是下意识点头,这个他也点了,点完才发现了不对,可是贺言已经被推进了门里,外面的小灯都变成了“正在手术中”的字样,叫走廊都发出一些暗暗的红光。
又是这样熟悉的感觉,走廊都好无力地看着他。
云毓找了个墙角的位置,将脑袋微微倚在了墙面上,又猛地发现身上全是血,这样会弄脏墙壁,只好悄咪咪躲开,重新找个地方坐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长时间,很快,夜晚安静的走廊传来了一些喧闹,脚步声都震荡着回音。
云毓想,可能是贺言的家长来了,由此心中的愧疚更甚,手指都扭到了一起,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只来了一位强健的老人和那个司机,在凝望门口几秒钟后,敬山河注意到了墙边那个快要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圆球的云毓。
司机迷迷糊糊接到了贺言说要报警的电话,当即也没犹豫就报了,下车去找人又找了半天没找到,知道急,干脆直接把车里的警笛摸出来绕着街上开,这才通过那群离开了的人定位到了这位小少爷的位置。
贺言几番跟他使眼色,他也不好当面跟人唱反调,只是暗中知会了敬老爷子,又和警局那边的朋友通了个气,就算贺言要瞒着敬山河,但是从本质上来讲,那就是不可能。
敬山河自然也调查过了云毓,还是叹了口气,将脸上的沉肃变成了带着暖意的笑,走到了那颗小圆球边上,问道:“你就是云毓同学吧,我听着小言也总跟我提起你,今天多谢你了。”
云毓真的都懵了,从他看清老人的脸后就是懵的,隔近之后又再一次明确,面前这张脸他甚至在电视上都看见过。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贺言会和老人有关系,这么一傻,就连心里那些别的疑惑都被盖住了,忙声说对不起。
敬山河也不想和云毓扯这些,一看也都是贺言自己弄的,只是拍了拍云毓的肩膀,问道:“现在晚了,要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的,我······我妈妈正好在这里,可以、可以留在这里过夜的,谢谢您,谢谢您。”他还记得,自己要等贺言的,他也知道,在他的家人来到这里之后,他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敬山河也没反驳,示意司机送云毓一程,自己默默坐在了椅子上,到底想着,是不是前半生做了太多孽,事情才会变成这样,老人伟岸的身影变得萧瑟,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力。
另一头,云毓也没让司机走太远,在电梯前就告了别,他真的有想过换一个走廊继续坐着,可又想着,既然来了怎么可以不去看妈妈呢?正好也可以要陈护工休息一个晚上,又和华晨发了个消息说想要请假。
在去程颐嘉病房前,云毓还是先去了一趟洗手间,脱了校服,暂且用洗手液去搓洗上面的血迹,实在是不能恢复如新,看着泡沫水或者血水一起被搅进下水道里,云毓又有些抑制不住眼泪。
校服洗不干净了,云毓又去洗手,抠着指甲盖里已经干涸了的血块,那些细微的钻进鼻腔的血腥味还是叫他有呕吐的欲望,跌跌撞撞跑到了厕所隔间里,抱着马桶却只是干呕,他身体里也没什么存货能让他吐出来的,呕出了一些酸水,叫他头眼都昏花。
扯了纸巾擦干了嘴,又去捧着水漱口,灯光暗暗,镜中自己轮廓也不分明,不再管,只是抱着校服往病房走,熟练用衣架搭上,随后坐在了程颐嘉旁边,一颗狭窄的心里挤下好多人。
外头风大,吹得衣服左晃右晃时刻面临掉下去的风险,铁制的衣架被吹动和杆子摩擦发出一些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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