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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林和陆清栩已商量好,待清闲些,要携手一起游历全国,比起那些俗世虚荣,他们更愿意二人独处欢愉时光。

钱氏见两个小辈都这样想,也不再反驳:“就按你说的办。”

夜里叶京安听到这消息,不免多想:“琼郎,我与你成婚时,婚事办的体面,轮到二弟时那般朴素,他和弟妹可会多心?我要不要再劝劝奶奶改主意。”

叶京安常年寄养在田家,难免敏感自卑,有些多愁善感。

沈玉寿刚改完工部一方案,揉揉眉心将妻子揽过:“咱们家的人都是直脾气,嘴里怎么说心中就怎么想,安安,往后你不必琢磨‘话中话’,做你自己便好,再说,万事有我,真有不周全的地方,我会拦在前面护着你的。”

叶京安将头靠在沈玉寿的肩上,露出了安心而幸福的微笑。

她的生父虽为武官,生得强壮,却让她的母亲深陷后宅漩涡步步心惊,而她的郎君生得文气,却愿意呵护她,于她而言,便是天底下最有男子气概的郎儿。

而对沈玉寿来说,柔弱娴雅的妻子,一切刚好,他就喜欢这样温善的人。

林月贤之事因牵涉广,现由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与林月贤有过交往的人皆瑟瑟发抖。

水至清则无鱼,沈长林及杨敏然等人皆认为林月贤一案,只惩戒主犯即可,其余人等高拿轻放便是。

就在三司的人费心调查处置之时,牢中传来消息,主犯林月贤在深夜自戕身亡。

许是读懂了上意,许是将死之人的善心,林月贤事前写下一封认罪书,将所有罪责一己揽下。

沈长林沈玉寿得知讯息匆匆赶去时,尸体已收敛入棺,木桌上留有两粒莲子。

沈玉寿拾起,转身看向沈长林。

“莲子,怜子,你安心走吧,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沈长林低声喃喃。

白柒柒下毒算计沈长林失败后,就一直被拘在一间小院里,沈长林亲自来告知她林月贤的死讯,那一刻,白柒柒脸色灰白,几欲昏死过去。

从那一刻到第二日沈长林派人送她出城,白柒柒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出城的马车启程,死气沉沉的白柒柒才猛活过来一般,跳下马车跪倒在沈长林面前:“求你告诉我,他的尸首……在哪儿?”

犯人在天牢中自戕,罪重者仍要枭首示众,天子发恩也要丢到乱葬岗,但沈长林终究不舍旧友如此凄凉,秘密将尸体低调的安葬了。

“你先带着孩子走,三年后事情平息,我自告诉你,你们娘俩是他唯一的牵挂,务必珍重。”沈长林沉声道。

小孩先前被白柒柒寄养在一农户家,如今已接回,正被奶娘抱在怀中,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尚不懂人事,懵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说母子连心,许是白柒柒的伤心感染到了她,小姑娘鼻子一皱,哇哇大哭起来。

沈长林望着小姑娘的眉眼,恍惚想起初见林月贤那日。

那是四月的某一日,夜风温柔,景安城的学子们长衫飘飘,他和沈玉寿刚到景安不久,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正想找地方美餐一顿,便在青园外撞见了长袍青裳的林月贤,那时的他稚气尚在,却已有了成年男子一般舒朗潇洒的气质。

彼时他众星捧月,长身玉立,充满了矜雅的贵气。

沈长林回忆中的月贤,永远是他最好的模样。

蓦的,沈长林眼眶微润,心中说不尽是何等滋味。

小姑娘仍泪流不止,沈长林从腰间取下佩玉,晃着玉穗递到小姑娘眼前逗她开心:“小宝不哭,叔叔将此物送你可好。”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吸着鼻子,被玉穗吸引了注意力,高兴的捧在怀中,当真不哭了。

望着熟悉的稚嫩眉眼,沈长林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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