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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里的所学所见所思,比之前数年间学的还要多,许先生不愧是当世大儒。”赵悲煦道。
“煜照兄和我所感一样。”沈长林说完,低头细看书单。
这书单上好有几本典籍十分珍惜,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寻得。
看出沈长林的为难之处,赵悲煦笑道:“这几本典籍我友人家有,改日我借得了,抄写两份给你们送去,不知府上居何处?”
赵悲煦说抄写两份,指的是由他的书童代抄,这几本典籍字数颇多,要是自己来誊抄,恐怕整个岁假都干不了别的了。
因此沈长林没有客气:“那便多谢煜照兄了,我们住在槐花巷,入巷左侧第三间院子……”
“哈哈哈,什么府上,不是住大杂院吗?”
话没说完,前方拐角处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正是林天逸,他今日也正要收拾东西离学归家过节。
一个多月未见,林天逸依旧锦衣华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反观沈长林二人,因风餐露宿,略有几丝风尘仆仆的沧桑,林天逸也好不到哪里去,清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
听见赵悲煦问沈长林府上居于何处,林天逸觉得好笑,他是偶然发现沈长林家住址的,竟连个独门独院的小破屋都买不起,和一群乡巴佬住在大杂院中。
他看不上沈长林沈玉寿,也觉得和沈家兄弟做同门的赵悲煦糊涂,于是他决定看在林赵两家是世交的份上,好心的提醒赵悲煦一番。
“煜照兄,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哪个读书人不是风不吹日不晒,一心扑在圣贤书上即可?许先生是大儒不错,但……”
林天逸贴到赵悲煦的耳边,继续低声说着:“但我看许先生这次并不想好好教你们,恐怕是他自己想要游山玩水,找个授课的幌子拉你们作陪呢,要不是我机智,险些也成了陪客中的一员,现改投王先生座下,这段时日收获颇丰。”
赵悲煦听着,脸色阴沉下来:“飞羽兄,你不是因心疾不能出远门,才改投别人的吗?”
“嗯?”林天逸一愣,心想赵悲煦还真是个书呆子,“总要寻个体面的借口嘛,煜照兄要想改投王先生,我可帮忙引荐……”
“不必!”赵悲煦是一心读书有些死板的人,同时恩怨分明,林天逸假言心疾的行为在他眼中和背叛师门没二样,“我不是那等出尔反尔的奸猾之人,况且,许先生大善,勿要污人清名。”
沈长林则冷剜了林天逸一眼:“大杂院又如何?古语有云,君子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林天逸,我不与小人论长短,再会。”
说完三人看也不看林天逸一眼,径直走过。
林天逸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怄的不行,他是天之骄子,沈长林一个贫家子,凭什么看不起他,还有赵悲煦,实在读书读傻了,竟跟沈家兄弟厮混在一处,简直自降身份。
“哼,你们等着吧,看开年的考评,谁名列前茅,谁垫底,你们天天游逛荒废学业,我看你们定会一败涂地!”
听见林天逸在身后叫骂,沈长林简直气笑了:“竟有此等狭隘无知之人。”
沈玉寿接话:“他恼羞成怒方失分寸,平日在先生同窗面前,有好一张斯文假脸呢。”
小年前夜,景安城下了场大雪。
沈长林沈玉寿玩心起,暂时扔下书本,带着同院的孩子一起堆雪人,大杂院人多,有三五个小孩,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笑闹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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