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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份工作。他怕暴露行踪,只能找日结的工作,不压工资也不用提供身份证明。
临时工大多是苦力活,周琦澜去码头卸货,计件,一篮筐只给一块钱。水筐篮箱装的都是些渔货,一箱三四十斤,再重些的,七八十斤也是有的。渔船没活的时候,周琦澜也会去卸河沙,一袋河沙百十来斤,价格也会高一些。
周琦澜以前从没干过这等体力活,磨得肩膀破皮,十指长满水泡。肩膀磨破的地方虽不见血,但痛却不消分毫,火烧火燎地疼。伤没好,周琦澜也得继续卸,码头的活大家抢着干,不干就没钱。周琦澜只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回到渔船上继续卸货。
卸货大多是在凌晨,周琦澜双手无力,咬牙硬扛着卸,一天也卸不了多少,比老师傅们少一倍不止,最多能赚个七八十块。
周琦澜结了一天工钱,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佝偻着腰身,后背酸痛,两腿酥麻地发颤哆嗦,重到仿佛往里灌了铅。
周琦澜腿肚打颤,按着桌子借力起身,他扶着墙,一步一挪地来到洗手间。卸货这活纯吃体力,周琦澜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已经连续干了一个多星期,解裤扣的手一直在抖,指尖血泡破了皮,解了好几次方才解开。
便池里的尿液带血,滴滴答答,像洗生肉水的那种淡粉色。
急性肾小球肾炎。
先前程九逼他吃太多烈性猛药,加之这段时间劳心劳神,搬卸重货,又没有很好的休息,周琦澜就是从这时候开始长期尿血的。
周琦澜疼,满身虚汗,抵着墙只敢一点一点往外挤。
第三十三章
周琦澜从码头回来时,尚未走近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
周琦澜点了根烟,沿着门口台阶坐下。烟不是什么好烟,码头工人给的,剩最后一根,连盒子一并给了他。
周琦澜原来不会抽烟,才抽一口便呛得连声咳嗽,越是便宜的烟越是烈。
烟尾的星火明明灭灭,周琦澜咳了好一会儿,等缓过来后,他回忆周乐湛以前抽烟的样子,学着尝试了第二次,这一次不像方才那么猛,浅吸了一口,便徐徐吐出。
雾散尽,烟还是那根,但总算没狼狈地再次被呛。
周琦澜一身疲惫地倚靠门后。他把周乐湛锁在里面,又用绳子绑缚四肢,房间四面无窗,门也是从外面锁上的。戒吗啡只能靠他自己,可周琦澜坐在门外,听里面传来那一声声痛苦沙哑地惨叫,连日来的压力再也承受不住,终是哭了。他把脸埋在肘窝,泪如雨下却是无声。
直到后来那烟燃尽了,周琦澜也没有再抽一口。
海边落日余晖,晚霞渐染,房内逐渐安静下来,没了动静,周琦澜这才起身开门。
周乐湛虚脱地倒在地上,全身被冷汗浸透,发冷似的蜷缩一团。
周琦澜端了盆热水,拧了把热毛巾帮他擦汗。周琦澜解开绳子,又帮他换了身干净衣服。
昨晚留的饭他没有吃,周琦澜饿极了,吃了两碗冷饭。有了食物垫底,胃不那么痛了,然后才用那个小功率的电煮锅热了热饭菜,问周乐湛:“你吃吗?”
周乐湛扬手打翻了碗,他又开始说那些难听的话来羞辱周琦澜。
周琦澜鞋面上溅上了米粥,他盯着地上打碎的碗,低垂眉眼,听周乐湛骂他女表/子。
后来周乐湛说了什么,周琦澜迟疑地抬头看向他,问:“你说真的?”
美沙酮原本不贵,只是生意重利,周琦澜每买一次,这美沙酮坐地起价,价钱便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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