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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什么?”
韩璧君一脸不可思议,“你可是我亲哥哥,我到上海,不来找你却去住酒店,传出去可是你没有面子!”
韩龄春嗤笑一声,毫不在意。
韩璧君看向陈岁云,“岁云哥哥,你说我是不是为了他好!”
陈岁云要笑不笑地看了韩璧君一眼,道:“五小姐,你们的事情我插不上话,你也不好叫我哥哥,辱没了您。”
韩璧君挑眉,她以为像陈岁云这样身份的人,见了她,不是上赶着巴结,就是针锋相对。没想到陈岁云却把他们两个分得清清楚楚,一句话不肯多说。
“还是我见识太短了,”韩璧君笑道:“把岁云先生都想俗了。”
陈岁云只是笑,不接话。
车子一直驶到韩公馆,入目是一座欧式的喷水池,和一大片绿树掩映的草坪,这时候是冬天,即使是常绿草木,叶子也是暗沉沉的绿。
穿过草坪,就看见了别墅的影子。门口亮着一盏灯,照得见别墅的外墙,是暗红色的砖木和黑色的涂料。
走进玄关是高大宽敞的客厅,两层楼,上下楼梯围栏板壁都是黑色实木,一楼客厅摆放着沙发、茶几、花几、书柜、酒柜,博古架、一应都是黑色木纹。一整个空间被屏风或是书架分割成客厅,茶室,书房几块,颇有些百转千回的雅致。
陈岁云不是第一次来韩公馆,他对于这个地方,总是说不上喜欢。这是个标准的韩龄春风格的屋子,一应摆设家具无不按照韩龄春的喜好来,陈岁云站在屋子里,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韩龄春的气息,要把他整个人箍住了。
韩璧君走进客厅,一点不见外地倒进沙发里,把手边的一盏台灯拧亮又摁灭,乐此不彼。
“房子还不错,就是布置的太阴沉了,一点也不明亮。”
“不是你的地方,你就不用发表这么多言论了。”韩龄春推着陈岁云往楼上走,对他道:“你先去卧室,我叫人给你拿衣服。”
“那我呢,”韩璧君道:“你不管我了吗?”
韩龄春看她一眼,“我叫人带你去客房。”
“不忙。”韩璧君朝韩龄春一摊手,“先借点钱来花花。”
韩龄春看向她,“钱都没带够,就学人离家出走?”
“钱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么。”韩璧君撕扯蕾丝扇子上的丝带,“我记得当年你从北平逃到上海,也是把钱挥霍光之后才消失不见的,我虽然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小心点总是没错。”
韩龄春的父亲专制,家里的子女小到穿衣吃饭,大到上学成婚,都要按照他的意思来。当年韩龄春逃家,从北平到上海的一路都在韩父的监视之下。从家里带出来的钱,是韩父监视韩龄春的手段之一。韩龄春大肆挥霍,一来是丢掉这些钱,二来是让韩父麻痹大意,总之不久之后,韩龄春就消失在了韩父的视野中,一走就是五年。
这实在是一次精彩的逃亡,韩龄春为自己赢得了五年的自由,他用这五年游历欧洲,也为自己攒下了反抗韩父的资本。
陈岁云进屋去了,韩龄春站在二楼,一只手扶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韩璧君,“可你不是我。”
韩璧君面色难看了一瞬,道:“哥哥,你现在这个样子,跟爹真是一模一样。”
夜色渐深,陈岁云洗完澡,伸手去拿睡袍,他把睡袍抖落开,才发现睡袍底下叠着件衬衣,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是比陈岁云平常穿的要大一些。
陈岁云可不信这是女佣错拿了放在这里的。
他把衬衣放回去,穿上睡袍走出浴室。
他一出门,韩龄春就看了过来,目光打量了两圈,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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