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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休息。”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语速也是轻慢斯文的。

蒋杳对他总有几分局促,那种畏首畏尾的局促。

裴清术是个温和至极的人,但他给人的气场却带些天然的压迫。

倒也不是他故意。

只是平日里刻意压着,才不那么显露。

可总有不想压着的时候。

譬如现在。

-

才刚从一医大门出来,裴清术又接到徐初阳的电话。

他问他有时间吗,一起喝一杯?

这种节骨眼打来电话,摆明了是算准时间,知道他刚从医院出来。

前脚刚替徐初阳照看完病人,后脚又得陪他喝酒纾解。

裴清术无奈轻笑。

司机拉开车门,站在一旁等着。

裴清术拿着手机接电话,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与此同时,弯腰进了车后排落座。

车外灯影浮动,那双困住冬日一点余温的眼也像是彻底浸入浅滩湖泊。

在司机询问过:“是直接去吃饭的地方吗?”

他最终还是摇头,重复了一遍徐初阳刚才说的酒吧地名。

才刚进去就看见已经提前喝过一轮的徐初阳。单独开的一卡座,他孤零零坐在那,桌上脚边放满了酒,也不知道点了多少。

旁边总有几个跃跃欲试的男男女女站在那,等待着时机过来做自我介绍。

这地儿,玩什么的都有,男女荤素不忌。

裴清术一路走来礼貌婉拒了几个前来搭讪的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徐初阳看见他了,直接递给他一瓶。

瓶盖都贴心打开了。

他酒量好,喝再多都不容易醉,这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看上去却还十分清醒。

裴清术接过他递来的酒,随手放在一旁,问他:“出什么事了?”

一贯沉稳的徐初阳,是不会平白无故喝的这么凶。

徐初阳弓了弓身子,靠回沙发椅背上,一只手去点烟。

口中烟雾吐出,烟圈浮在空中腾升。

“小琅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和我分开。”他那张脸也在弥散的烟雾中显得不太清晰。

听完他的话,裴清术只是瞳孔轻微收缩,面上没有半分异样。

“就连这次出来,我也只敢在她睡着之后。”

徐初阳这阵子事情很多,家里的事,公司的事,蒋杳的事。

现在再加上林琅。

最让他头疼的就是林琅,最让他束手无策的,也是她。

那杯鸡尾酒被他摇散,杯口的盐粒子都开始融化。

徐初阳也始终在意,那天陪着林琅的男人到底是谁。

自己再了解她不过,她身边没有任何异性朋友。

他问裴清术:“阿术,你当时有没有看到是谁带走的她?”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填补。

长久的沉默之后,裴清术垂下眼去拿酒杯。

还是不擅长撒谎,光是一个简单的摇头,在此刻却如同酷刑。

他下意识想去抚摸手腕上的星月菩提子。

手伸过去,却摸了个空。

突然想起,那串菩提子早在那天医院里,就被他送给了林琅。

伴身信物较之定情信物,意义更加沉重严肃几分。

定情只是定下一段感情。

而伴身,则是直接将整段人生都完整托付出去。

裴清术的温柔并不完全在于外表,而是行为举止,包括对待他人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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