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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瘦灰衣的侍仆低着头,提着壶,忙碌着,趁人多杂乱之际迅速躲进柴房,从袖中取出方才偷来的药一口吞下。

风梧苑表面是家戏楼,实则是秦楼楚馆,凡被卖过来的人都被下了蛊,定时定量给药,不听话不配合的只能等筋骨软散皮肉渗血而亡。

给的也不是解药,只能缓解,此地是郎夷、南诏和大梁交界——三不管地带。

当地兴蛊之风盛行,百千万种眼花缭乱,蛊分死蛊和软蛊,死蛊没有解药,只能靠缓药吊着命。

祝知宜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是什么,当年他被钟延劫持离开大梁后,为求一线生机趁流民之乱将钟延拉下悬崖,后被南沧水冲走。

命悬一线记忆模糊,被一个南诏人捡到,卖到了这里,前些日子才渐渐想起许多事。

祝知宜利落地给自己身上的伤上了些劣质药粉一一他不愿陪客喝酒,宁死不屈,没少挨拳打脚踢,内力只剩三成。

又被下了蛊,整个人从里到外几乎有些灯枯油竭之态。

祝知宜将草席下画到一半的地图拿出来又添了两笔,他还不能死,他还没回到故国。

第73章 权欲的附赠

且前些天听酒客喝醉了说起南诏内部势变,几个部落蠢蠢欲动,还把主意打到了大梁边关,牵一发而动全身,祝知宜等不及了,将出逃的时日默默提前。

揭开草席数了数几颗碎银,他抵死不肯接客、不愿陪酒,只能做苦力,攒了半年也只有这么点儿,手上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银子没拿稳掉在地上,祝知宜紧皱起眉用颤抖的手去捡。

一双拿剑握笔的手,中指和尾指变了形,不知道里面的骨头有没有断,钱不够,也许大夫也看不成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写字。

手是跳崖的时候伤到的,钟延死死扣住他的手指不愿意放开,拧着一张疯狂扭曲的面容对他说:“祝清规,我能上这个当,不是因为你会说谎,是因为我愿意被你骗。”

当初钟延真的想把他带到地陵“死同穴”,祝知宜假意屈从,寻到机会反扑。

他从梁徽身上学到最有用的东西就是韬光养晦绝处逢生,很多个撑不住、想放弃的时刻,只要一想到梁徽当初是怎么走过来的,他就觉得他也可以,他在任何一方面、任何时刻都不愿意认输。

梁军来找他的人曾一度离他很近,但祝知宜被钟延废了七成内力又喂了软筋散,钟延时刻寸步不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搜援大军来了又走,一批又一批。

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他好像还看到了梁徽本人,他不确定,那个人不知疲倦地挖地宫、撬地道,满身是血。

祝知宜红了眼眶,垂下眼睫,不敢叫钟延察觉自己有一丝软弱。

他希望那个人不是梁徽。

“狗皇帝还挺在乎你的。”

“可惜晚了点。”

在崖边钟延笑得凄惨,质问他:“你喜欢他吧?”

祝知宜抬起下巴,说:“是。”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喜欢梁徽,可惜并不是对着梁徽本人。

或许以前就喜欢了,只是他们之间一直都掺杂了太多,一步一步,阴差阳错,被推着走得太远,很多事情要生离死别那一刻才格外清晰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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