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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猫。

祝知宜无语,那金簪上上有凤象雕纹,一个君妃以下犯上逾距僭越,戴这个无异于直接踩在祝知宜这个新君后头上。

“不合礼制。”祝知宜迎着她的目光,开始讲道理,他最擅同人讲道理,天下万物万象,凡事都要讲个理字。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讲道理。

《宫策令》、《道安书》这些他进宫前都熟读了,并且过目不忘,礼仪规矩头头是道。

有理有据引经据典,情真意切口若悬河。当真是和尚遇上个念经的,佟后被他那一套套掉书袋搞烦了,一拍桌面让他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又含沙射影骂他心性狭隘,无容人之量;迂腐刻板,不懂变通。

祝知宜也不生气,他虽治宫严谨,但对宫中一等女眷总是多为宽照通融些的,祝氏一门素有尊爱妇孺的家训,族中女眷在京城大门大户里地位亦是最高。

梁徽后宫女妃亦有,按照大梁祖制,后宫中一定是要有女妃的,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后地位要比男妃高。

但梁徽完全把后宫当作前朝揽权固权的地方,那几位虚有名份的妃子连天颜都未得见过,祝知宜对她们的吃穿用度皆为宽宥,有了贡赏也都先拨足了她们再分下去给男妃。

祝知宜就任由她挑衅嘲讽,还是那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说道理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很站得住脚。

第3章 君庭

他觉得自己很站得住脚。

且看在前段日子梁徽已经批示当年安元太子一案罪臣乱坟可迁移立岗,自己替他挡挡这股宫中最大的妖风也未尝不可。

祝知宜不欲与长辈计较,尤其女长眷,请安告辞,佟后摸了摸新描的长甲,阴阳怪气一笑:“皇帝很忙么?怎么也不来本宫这儿坐坐,他就是这般尽孝道的?”

“这么多双眼睛可看着呢。”

“你这个做君后的也不知道劝?”

祝知宜一顿,这话听着有些怪。

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印象中梁徽确实很少面见这位“母妃”,不似他圆滑周到滴水不漏的做派。

祝知宜坐在回宫的架撵上想起佟后意味深长的笑容,心头生异,思忖一二,擦开车帘,吩咐乔一:“你去查查太后未进宫前的事。”

寅时,祝知宜雷打不动在自己宫里练字,玉屏呈上一雕花木盒:“君后,海公公亲自拿来的。”

祝知宜打开,一支玉簪。

罕见的和田玉,羊脂白,浅水碧,温润无暇。

做工精绝,雕的是龙风半壁,首尾相生,他打量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又搁了回去。

御书房。

张福海敲了门进来添茶,禀告:“皇上,那簪子送过去了。”

梁徽阖上折子,抬眼,没说话,张福海人精,忙答:“君后在练字,奴才没见着面,给玉屏了。”

梁徽沉默,捻了捻食指腹上的刀痕,也没多问。

祝知宜是这样的,练字时谁都不能扰,天大的事也得排队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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