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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道:“奴婢名叫阿怜。”

春风从旧偏怜我,那更姮娥是故人。

天子回过神来,犹豫道:“朕记得……你是婷妃身边的宫女。”

纵在冰天雪地中被冻了一夜,双颊都青紫,也难掩她的好容色——他从前在婷妃身边见过这个宫女,还多看了两眼。

想来她被婷妃罚跪,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阿怜没敢回话,若是说了些什么传到娘娘耳朵里,她回去又要受罚了。

所幸天子也没有多问,只是疲倦地摆了摆手,吩咐道:“以后不必跟着婷妃了,去燃烛楼伺候罢。”

燃烛楼是先帝修建来用于祭祀的宫殿,那里的平素活计不过是洒扫燃烛、焚香看守,是宫中的美差。

阿怜发着抖谢了恩,天子亲自上前来扶起了那紫袍男子,又将尸体上的白布重新盖上,失魂落魄地带着人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记得叫人将她抬回住处,请去了太医。

阿怜实在有些不明白。

天子和紫袍的大人分明很在意那位穿白衣的周大人,为何昨夜这么冷,却没有人来看看他呢?

若是早来一些,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虽然天子做主将她挪到了燃烛楼,但这件事不知为何还是被婷妃知道了,她在跪了那一夜后发了几日高热,婷妃便借口她的病会过人,叫人将她与冷宫中几个染了时疫的宫人一起挪出了宫。

阿怜与那群宫人一起被送到了亭山上的岫青寺。

于她而言,这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岫青寺的大师为这批宫人辟了一个院子,请人前来照料,她并未感染时疫,没过多久便已痊愈,于是就帮忙照顾病人、与寺中的女修洗菜做饭,日子竟比在宫内安宁不少。

只是阿怜深知容貌之祸,从来没有摘下过面纱,就连与她亲近的女修,也以为她是染病坏了脸。

某日皇室中人来烧香礼佛,在蒲团之后落了一本诗集。

女修们捡回来看,却看不懂,传到阿怜手中时,她心中猛地一颤。

《春檀集》。

与她交好的女修奇怪地问:“阿怜,你也识字吗?”

阿怜迟钝地点点头:“很多年前,家父也曾在朝为官过,只是受了牵连,远远流放了,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母亲在父亲出事后不久,便因病而死,我被没为官婢,进宫伺候去了。”

女修好奇道:“啊,那你从前叫什么名字?”

阿怜想了想:“仿佛是姓曲罢,叫什么……记不得了。”

她坐在月光之下一字一句地读周檀的诗,反复去读,记得滚瓜烂熟。

她读“青玉寸节志不收,一迳春光莫展筹。露雪压枝尘不染,澹荡风波有如仇”。

还读“人间天青雨泽,潮起碧遮,无端错落”。

读“白雪春归早,容人再少年”。

亦读“残生鄙薄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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