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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用古怪生涩的发音念出了一个名字,一屋子的人愣了半天,最后聂斐然如梦初醒,举手应了一声。
就是那么荒唐。
叫的是他护照上的名字拼写,但他差点辨认不出。
在这种地方,做为独立个体的特性很容易就被抹杀得一干二净,如果精神和身体再疲软下去,就只剩一串数字代号,别无其他。
之后,在他还处于持续恍惚状态中时,警务带他去到间布置简陋的办公室,塞给他一只笔,冲着桌上的一张纸努努嘴,他费劲地集中精神,却万分仔细地读着每一行字,生怕是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东西。
"Be quick!""警务催促着,表情不耐烦道,"Please!"
就这样,聂斐然稀里糊涂地被送到这个地方,又稀里糊涂地签了一份拘留结束的通知单。
出了的大门以后,见到陆郡的一瞬,他心里的感觉很怪异——
既难受,又觉得安全。
难受是因为陆郡看起来很憔悴,而觉得安全,是因为陆郡的出现对他确实就像救命稻草,却是最炽热真诚的,让他可以卸下所有的压力,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其实他心底里还是在把陆郡当亲人。
不自觉地信任,不自觉地想要依靠。
所以洗完澡出来,跟父母同事打电话时倒还能勉强忍住眼泪,结果被陆郡一碰,他立马绷不住了。
来不及想别的,只要聂斐然愿意,陆郡求之不得,所以两个人自然而然地抱在了一起。
聂斐然手脚冰凉,新伤旧痕,哭得接不上气,从头到尾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而陆郡拥着他,安慰的同时,宽阔踏实的背整个覆在他身上,连着心跳,将自己的体温徐徐传递过去。
"哭吧,"陆郡哑着嗓子,手掌轻轻拍着他后背,"哭出来就好了。"
“对不起,总是在给你添麻烦……”聂斐然抽噎着,"我总是拖累你……"
“好了,你说什么话,聂斐然,是不是想心疼死我?"陆郡心中酸涩,顿了顿,替他回忆,"我说没说过,我从来就不怕你给我添麻烦,我巴不得天天围着你转,我只怕你有麻烦了又不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几天,我……"
一提这个,陆郡如鲠在喉。
算了,说那么多,人没事就好。
但陆郡也没放聂斐然一直哭,主要还是担心他身体受不了,所以过了一会儿,把他从怀里刨出来,捧着他的一边下巴,另一只手寻了纸巾来替他擦眼泪,像照顾小朋友似的。
而看着聂斐然红肿的眼睛,陆郡想再进一步,刚凑近唇,聂斐然便伸手挡住了。
陆郡也不恼,嘴唇亲在聂斐然手心,捉开他的手,然后重新把他摁到怀里,耐心十足地开口,轻声问:"不让亲?"
冲动正缓缓褪去,聂斐然软软地靠在他胸膛上,环着他的脖子,听着他的心跳,一个月前的回忆断断续续涌入,他一下又想起了真正的自己,以及他对陆郡说过不要修复关系的事实。
还有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陆郡的交往对象。
他知道自己应该理智,但面对触手可及的温暖鲜活拥抱,以及这具拥有致命吸引力的身体,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推拒的话。
"别胡思乱想宝宝,你没有做错事,"陆郡下巴压在他头顶,手掌像安抚小动物似的,从后脑勺顺着,一下下捋到后背,"我保证。"
聂斐然不知他指的具体是哪件事,但这句话就像镇静剂,让他颤抖的身体慢慢归于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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