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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上十几年中的记录,十分无趣,所有的褶皱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轻抹去了,以他这种专业的角度,可以看出,规整得十分诡异。

他辗转调查了很多人才得知,相川有一个姐姐。而他姐姐的存在,竟然连他的妻子也不知道,是相川之前常去的一家酒馆对每个妓女的只言片语拼凑起来才能得出的信息。

于是陈宗霖火速派人调出人口名册,查找相川雄年龄之上所有同姓氏的女性。实际上,如果相川和他的姐姐因为婚嫁改过姓氏,那这一条信息就潜入大海再无所踪了。

所幸,加了常住地点这一信息后,他们最终找到了相川铃子。

门铃中开始弹奏了一段机械的歌声,陈宗霖掏出证件。

几秒后,户主名牌们上面那块小型屏幕亮了。有个妇人幽幽地抬头向摄像头看,头晃动着,用手合着门,露出的眼睛目光警惕。

“警视厅,Charlie陈。”他说,重新把证件塞回裤兜,心里抱怨着民众对于电子产品的接受度,他们大多数十分死板保守,还是无法相信平板里用数据流形成的警徽,“来调查死者相川雄的社会关系。”

那女人睁大了眼,眼里有一瞬间滑过麻木。

“雄…相川雄,他,死了吗?”

陈宗霖点了点头,然后陈述道:“你是他的姐姐。”

女人恢复了漠然的神态,只是嘴角抽动着,“我是。”

“抱歉,能让我进去问你一些问题吗?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他们对视着,过了几秒,女人按了按什么,大门被打开了。

陈宗霖跨过门栏,看到了那个天井中,相川铃子就站在他眼前,她佝偻着,眯着眼睛,见陈宗霖进来,她转过身往室内走去。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你问不到什么。”

“你现在独身一人居住吗?”

“…”

铃子没有回应他。

陈宗霖为她的强硬感到一阵恼火,就在这时,有个小女孩快速跑过,老妇警惕地看着她,当小女孩为了捡一个球几乎要碰到天井里破旧的花坛时,她似乎想做一个站起来的姿势。

陈宗霖明白了,她像是保护孩子的雌狮一样。

于是他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问她在哪学习。

“福祉院旁的小学。”那女孩抱着捡起的球,怯生生地说。

陈宗霖再次转身的时候,女人的手已经放在了膝盖上,注视着他,看起来放松了一些警惕。

“这是你的孙女?”

女人把手放在身侧,略显得不太自然,“是我干女儿的孩子。”

“您没有结婚,一直和干女儿一起居住?”

相川铃子瞪着他,就好像他的脸上突然长了青苔:“她已经死了。”

这种地方的死亡并不算让人震撼的事。陈宗霖赶紧说:“我很抱歉。”

铃子脸色也不显得十分悲伤,就像被敷了一层油的老木般。风中,她揣着手看了陈宗霖一会儿,突然说:“他…是怎么死的?”

陈宗霖仔细观察了她的情绪,告诉她说:“在一家妓馆里。”

“是啊…”铃子突兀地干笑了一声,不自然地扣着斑驳的围裙,“可以想象,我们已经…”

她吞咽了几个字,陈宗霖乘胜追击,“什么?”

“他从来没有回来过。”她撕扯着嗓子道,“二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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