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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游愣了愣,并没有终于被认可的心酸感慨,反而颇觉怪诞不经,甚有一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料定感。
他沉声道:“我若为帝,母后自然被尊奉为皇太后,十二弟他日亦必分封于富庶之地,若母后舍不得他,长留京中未尝不可。”
赵游这番应许并非出于感激示好,只是素能容人,不屑多加为难深宫中的孤儿寡母,他矛头所指的是盘根错节的外戚势力。
“你弟弟那个德性,能做个富贵闲人已谢天谢地。”她复又心烦意乱道,“可你舅舅,唉,你舅舅,小游,也怪你逼得太紧了。”她到头来还是偏着娘家,埋怨起赵游的不是。
赵游这几年有条不紊地推动科举取士制,虽然大利天下寒士,却有损皇亲贵胄的升官路。因他仍是太子,担心过早树敌,一直不曾大刀阔斧改革,甚而越发纵容宗室,亦方便日后清算;他的舅舅王期领节度使,坐拥北军,常年镇守边疆,实属心腹大患,赵游有心压制,但因胡虏犯边,正值用兵之际,赵游未曾加以掣肘,谈何“逼得太紧”。
话已至此,多是王期那里有什么动作,遂催促道:“母后可有要事知会?”
皇后脸上终现出仓皇之色,“他……他之前让我……把兵符拿给他。”说是拿,实为偷。
赵游吃了一惊,他虽算得上总揽朝政,但兵符自是皇帝亲自保管。
“他……他要来了。”
赵游勃然大怒,“是他要来,还是北军要来!”赵游之激愤,不仅为了王期胆敢行兵变之险,更是因为北塞战事正急,他竟为一己私利率大军回京,弃国家重镇于不顾,不知边关将是何等惨状。
皇后嗫嚅道:“此事我越想越不可。”
只怪她兄长将太子说得如何穷凶极恶,仿佛太子登基后她王家的好日子不仅到头了,还要被斩草除根不可,到时候她就算独善其身,也若失根浮萍,又能风光到哪里去?
可是兵变……若是事败,便是株连九族的谋逆重罪,连她也不能幸免;即便事成,他们娘两也不过是她兄长的傀儡,受尽天下人唾骂,哪有现在来得安耽。
赵游没空听取皇后的心路历程,简短问道:“何时拿走的兵符?怎么出的京?”
“十五日前,我亦不知如何出的京,我只管命宫女送出宫。”她低声下气道。
赵游沉吟:“十五日,四百里加急的奔命书至凉关也需二十日,若我今夜遣人出城,应能将大军拦在……赤乌城前。”太子虽在九重之上,却对山河地貌兵势战道谙熟于心。
他再不肯多耽搁,拂袖而去,竟无只言片语加以责难,反令皇后羞愧难当。
赵游行色匆匆回宫,他家放哥焦躁不安地蹲在内殿门槛上,像只翘首以盼的大狗,赵游喜爱地摸摸他的脑袋,又弯腰捧住亲了亲额头,徐放也用脸颊轻柔蹭蹭赵游的肚皮。
赵游作证,养宠物有利于解压是真的。
徐放嬉皮笑脸地抬起头,看清赵游神情,眨了眨眼,飞快蹿起身,沉着道:“发生什么了?”
赵游柔声道:“待会有人要来,放哥陪着我可好。”
徐放拉起他的手,粲然一笑道:“那是自然的。”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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