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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从小二那儿知道了六户人家的信息,笑着道了谢,这才转身离开。
“客气客气。”
小二在顾昭走后,拿着扫帚又扫了一会儿地,倏忽的,他停下了动作,抱着扫帚在那儿拧眉,自言自语,道。
“哎?不是,怎么那小郎问啥,我就答啥了?”
他摇了摇头,有些不解。
自己有这么好说话的吗?
总觉那小郎为人有种魔力,瞧着他点头附和,自己那是搜肠刮肚也要将话继续讲下去。
可怕可怕!
难怪他说书的叔公都说了,色令智昏……这生得俊俏的人,他就是可怕!
……
顾昭寻到严家,此处风炁骤起。
周围一片的漆黑,一栋栋宅子隐在夜色之下,就像一只只蹲地的巨兽,宅子的大门就是那巨兽的嘴巴,幽幽寐寐的瞧不清全貌。
严家除了傍晚在路口烧纸的阿布婶子,竟然无一人……严老爷,严夫人,还有那被咬下手指脚趾,本应该在病榻上休养的严若南,竟然都不在家中。
顾昭侧头朝四周望去。
秋风簌簌的吹来,带着一分呜咽幽鸣声,她手中提一盏六面绢丝宫灯,风吹得衣袍和发丝微微飘扬。
这大半夜的,人都到何处去了?
……
与此同时,长白山崎岖的山路上,被顾昭念叨的严家人正跋涉着。
只听一声闷哼,严若南脚上踩了个浮土,一个踉跄,本就受伤的右脚吃痛,面色一白,又是一阵冷汗下来了。
“南儿,南儿,你怎么样了,啊?让阿娘瞧瞧。”
严夫人着急,一个飞扑过去,拿着帕子擦了擦严若南额头上的冷汗,紧着又去看他的伤脚。
这一看,她顿时手抖了抖,捂着嘴巴,眼睛里瞬间有泪花涌出,带着哑意的声音又开始一叹三叠的哭嚎了。
“我的儿,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遭大罪了……怎生是好,怎生是好!”
只见包扎着白布的伤处又有鲜血沁出,血迹一下就将白布晕湿润了,灯笼和月色的映照下,格外的触目惊心。
严老爷跟在后面,眉头紧锁的不断叹气。
曲烟瞧了瞧,眼里有同情之色,“道长,严公子真可怜,严夫人和严老爷也可怜。”
被他唤做道长的人约莫三十来几,皮肤紧实,面色红润有光泽,蓄着短短的口字须,夜色下,那炯炯有神的眉眼里好似有精光闪闪。
此时,他穿一身布衣道袍,宽袖盈风,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和竹筒,上头别着白玉手柄的羽扇。
仔细一看,在羽扇的旁边还坠着个大烟杆子,瞧着不像正经的道人,倒像那等骗吃骗喝之辈,不过,细细看两眼,却也别有一番风流肆意人间的逍遥客姿态。
要是顾昭在这,定然能认出此人。
他就是六年多年前,时常跟在孟风眠旁边的安山道长,韩子清道长的师弟,而他旁边小道打扮的青年人,自然是王府的小厮曲烟。
听到曲烟的话,安山道长摸了摸短髭,目光看向严若南,开口道。
“严公子,不若你和严老爷,还有严夫人,先在这好生歇歇脚?贫道自个儿寻那精怪去,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安山道长手中出现一个罗盘,他低头看了看,又拧着眉掐指算了算,目光抬起,朝长南山的南面看去
“不行!”严若南绷着脸,声音硬邦邦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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