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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直觉就在警钟长鸣。他不敢加速开车,因为加速就意味着他窥探薛涵敬的情绪,直到对方叫他开快点才如释重负般踩重油门。

同样承受着巨大精神压力的还有林医生,一晚上把老头折磨得头发都掉了大把,最后让让女医生给薛涵敬讲情况,他自己才结束就躺椅子上起不来了。

“那孩子,”女医生说,“是个……男孩,狄家的男孩,如果你或者他想知道的话。”

薛涵敬站在走廊里,淡淡分一次注视给他。女医生耸耸肩,她很随性的模样,见多这种事只有惋惜,以往她会更沉痛点,但看到那个注定不会健康生下来长大的孩子后,为他觉得是种幸运的解脱。

狄明睡了很久,久到醒来时看到坐在他床边闭目养神的薛涵敬还没反应过来。要一会儿才能恢复意识,他因阵阵腹痛而接受了小树完全与他告别的现实,这段时间支撑他的最美好的事情也远去了,留下的只有相看无语。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狄江柳闯进来,还没等狄明琢磨谁通风报信的,就看见老妖精扑到床边直接跪在地上,把狄明搂住又不敢太紧。眼泪落在狄明颈窝里,他张张嘴,对注视着父子情深的薛涵敬艰难做口型:把他拉开。

薛涵敬解读出了他的求救,确实站起身来,但径直出门了。

狄明无奈,只得烦躁地晃着头驱赶:“哭什么,没死。”

“你怎么不和我讲?”狄江柳捧着他的脸,温柔地抚摸。

“怎么,你觉得我怀你的孩子?”

“小明,”狄江柳有些不悦,旋即恢复了温柔,“肚子饿了吧,我煮了菜粥,你最喜欢的那种,汤多一点,炖得软软的,吃一点,身体很快就好了。”

狄明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更关心薛涵敬去哪里了,他有话想说。狄江柳却不依不饶地要给他喂饭,他心一横,干脆就说:“让薛涵敬进来喂。”

狄江柳没想到他们已经是能直呼其名的关系,责备地看了儿子一眼。但狄明倔强地咬住嘴唇一口都不吃,狄江柳没办法,只好放下勺子出去。狄明竖起耳朵,老妖精声音很轻,他只听到说能不能劝小明吃饭,薛涵敬在三秒钟后走进来,坐在床边从善如流接替老妖精的工作。狄明想我何德何能让将军喂饭,在薛涵敬的伺候下张开嘴,抿掉那口米粥,艰难咀嚼吞咽,很慢,到他不想吃了足足喂了半个钟。

“你的办公室从今天开始搬到九楼。”薛涵敬先开口。

狄明才想起眼前这个喂饭的男人授意两枪崩了唐飞和小凌,昨天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程析芜和那个从始至终都没进内门的李崧知情,居然残忍——轻松地吐了口气。但薛涵敬的意思显然是给了他新的工作,甚至更体面,九楼,薛涵敬专用的楼层,狄明最坏的猜测也无非是对方要把他放眼皮底下免得再出现失控。

新职务。升职。登天。当然好。

狄明不得寸进尺,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谈话的内容没有扩散,譬如到是否还上床。薛涵敬也没有再低头的意思,狄明知道这就包含着对他道歉的一起了,就算没有也当作有,上位者把“补偿”赋予了无穷的意义,因为这是他们仅有的,愿意采取的最体面的低头——在对方仰头的情况下,轻轻一颔首。

薛涵敬看他没什么危险了,就准备离开。他一夜没睡,得回去洗个澡再进檀烌宫开会。但刚转身,衣摆就被狄明抓住了,很轻,他完全可以装作没感觉到毫不费力地离开,但在感知到的瞬间,还是回过头。

“你要说,”狄明一字一句,“请问。”

薛涵敬看着他,嘴角细了下,走回床边把手搭在狄明额头,贴了贴。

“请问,”他像自言自语,面容在病房窗透过那么灿烂的阳光之外,因疲惫而柔和,“你的办公室要放什么花?”

“好吧,老板。”问非所想,答非所问。

薛涵敬走后狄明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狄江柳给不知道是谁打电话的声音。

回忆着姐姐的书信,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逃离这个局。他不是踏入了棋局,而是自己本身,或者他代替狄暄成为了这场博弈起点的设计,他就是漩涡本身的一股流。光岛正在风云变换的前夕,有什么东西要被彻底摧毁了,而接下来的主人要在废墟上修建新的檀烌宫。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缕在其中摇曳生姿的烟,但其实是被编织在这条满是咖啡渍、烟灰、烫洞、血污甚至是粪便的地毯里的一根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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