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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在年关赶回家,一家四口正好凑一桌,围着牌桌打麻将。
到十一点多,拜年的短信多起来,他姑姑接了个电话,一边自摸胡牌一边哄那边:“和我哥哥嫂子打牌呢,你乖一点,等我空下来再跟你视频。”
徐长亭玩牌一向是只输不赢的,主要是不敢,一桌三个长辈,他也不能太显山露水,得懂事一点。
他一边掏钱一边问:“谁啊?还‘乖一点’。”
自动麻将机正在洗牌,小姑姑空下手来,剥一个砂糖橘,一边吃一边说:“我男朋友。”
徐长亭也剥一个:“你不是不婚主义?”
“不结婚又不是不谈恋爱。”他小姑姑瞟他一眼,“有小帅哥追我我为什么不答应?等谈腻了再分手嘛。”
徐长亭感觉这不像是他姑姑,像是曾经的张一驰和宋颂的,不过这俩现在也已经都栽了,据说年节当口,张一驰已经提着年货去姚青容家拜年了。
他吃完橘子擦擦手,提醒道:“你可小心别栽了。”
“要是有那么个人能让我栽了就好了。”小姑姑笑眯眯开始打牌,出了个一饼,“问题是我既有钱又能照顾自己,还有自己热爱的公益事业,精神世界不空虚,物质世界不贫瘠,男人只是调剂品啊。”
对面徐长亭爹妈互望一眼,他爸开玩笑,转过头来对徐长亭说:“听见没?合着咱们就是个调剂品。”
徐长亭耸耸肩,打了张幺鸡出去:“我觉得姑姑说得对。”
他爸还想说什么,小姑姑那边惊呼一声:“诶!我胡了!给钱给钱!”
到跨年倒计时响起,徐长亭已经输了小一万,拿上烟盒往阳台走:“歇了吧?我准备的现金不够了,小姑姑不是还要和男朋友视频?”
他妈累了,不准备守岁,收拾了往卧室走,他爸也拿着打火机跟上去,和徐长亭肩并肩站在阳台抽烟。
一根烟快要抽完,他爸才问:“刚刚……你那话什么意思?你妈妈给你找姚小姐相亲,怎么我听说她和老张家的儿子在一块了,都要结婚了?”
徐长亭把烟头熄灭:“就是那个意思吧。”
他试探着,没说死:“我也有不结婚的打算。”
说完,他看着他爸的脸色。刚刚打牌的时候没敢明说,是怕二老不接受,跟宋颂和宋城他妈似的倒下去,大过年进医院就不好了。
谁想他爸叹口气,倒像是什么悬而未决的事情有了定论:“我就知道,快要三十的人了没找过对象,肯定有猫腻。”
徐长亭没什么烟瘾,但是又忍不住点了一根烟,他没想过他爸是个这个态度,忍不住又问:“那您是不反对的意思?”
“反对有个屁用。”他爸也又点一根烟,“你以为你小姑姑说不结婚就不结婚,是你爷爷奶奶开明啊?你那是不记事,当年闹得不可开交,你奶奶差点割腕,成天跟我哭天抹泪的,你姑姑离家出走好几年,那是真硬气,一分钱也没有的时候也硬捱过去,那三五年可是鸡飞狗跳的,我可是受够了,不想跟你再来一遭。”
他爸狠狠吸一口烟:“何况你自己有钱,房子都好几套,离家出走还是我和你妈最遭罪。”
这话把徐长亭逗乐了,他挨过去,撞了撞他爸的肩膀:“我妈咋说?宋阿姨要是有您这个想法,也不至于被气进去医院。”
他爸挪开一点,将第二根烟头熄灭了,拉开窗户散烟味:“能怎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我们是有人养老送终,到时候人都下去了,谁管你。”
徐长亭给他爸竖了个大拇指。
他爸没搭理他,打了个呵欠准备睡觉去了,徐长亭摸出手机来,回复上面的拜年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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