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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椅上,感觉要虚脱,大脑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发木又发麻。

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两宿不睡,蒋行在硬邦邦的走廊椅上迷糊过去,睡不踏实,脑袋一晃就会被惊醒,清早时候开窗通风,他直接被冻醒。

睡了一宿状态更差,下巴冒出一层青青的胡茬,眼里红血丝却未见得好多少。

那么大的个子,蜷缩在狭窄的陪护椅上,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徐长亭从电梯间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蒋行这个样子,不由得皱眉,怎么原来看见狼群都要吼上两嗓子的大牧羊犬搞成这个样子,像是丐帮养的土狗,毛也不亮眼也无神,还脏不拉叽的。

徐长亭让助理去楼下等他,才迈步走过去,站定在蒋行跟前,问他:“你怎么在这。”

蒋行抬起头来,仰视徐长亭。

徐长亭穿着板正干净、裁剪合体的羊毛大衣,围着一条深灰色围巾,一如既往的矜贵冷静。

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过狼狈的样子。

蒋行赶紧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站起来,又整理自己衣服,好在羽绒服宽大且不容易皱,遮住了里面不妥帖的衬衣和裤子,他咳嗽了一声清嗓子,才说:“宋总说小鱼生病了,我想来看看他。”

他低声下气的,站在离徐长亭几步之遥的地方,偷偷看徐长亭一眼,补充道:“行吗?”

徐长亭没说话,蒋行就又喊了一声:“徐哥。”

徐长亭看着蒋行这个德行,心烦得很,他们公司是不是风水不好,老板昨天早上焦头烂额,艺人今天早上狼狈不堪,都这副颓废德行。

他对蒋行的请求避而不答,说:“余之发烧了,体力透支得有点厉害,这会儿还在睡,你看他他也不知道。”

发烧。

蒋行的希冀破灭,那张照片里的人果然有一个是余之。

余之与他那么多次,他都没舍得做那么狠过。

他手在羽绒服兜里握成了拳头,他很想摁住胸口,因为那层皮肤下头的器官硬生生犯疼,可他忍住了,沉默一会儿,终于面对现实:“您……找到别人了是吗?”

徐长亭本意是这个意思,明确告诉蒋行不要再心存妄想,但蒋行这样问出来,他又有点不忍心,大约是今天的蒋行与之前太过不一样,太惨了一点。

所以徐长亭仍旧没有正面回答:“和你没关系。”

“嗯。”蒋行声音更哑了,有一点犹豫,“那他比我好吗?是不是很听话,不像我似的,给你惹事。”

他声音不对劲,徐长亭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蒋行别过头去,侧脸看过去,眼眶红了。

徐长亭描述那个不存在的人:“是挺乖,不敢指着我鼻子说只做top,也不敢对着我的客人甩脸色,吃饭的时候还能替我挡一挡酒,也不爱擅自揣测我在想什么,我不说要看他就安静在一边待着,是个有分寸的。”

蒋行本来眼眶发热,强行忍着,被徐长亭这么一说脸也烧起来,自嘲地咧了一下嘴,像是快哭了似的:“我真差劲。”

这话不需要回应,徐长亭没搭理他。

蒋行抬手抹了一把鼻子,转过头来看徐长亭,又垂下头去:“徐哥,那你后悔了吗?千挑万选地挑了个我,花钱费力的,也没落个舒心。”

这是个徐长亭没想过的问题,他一开始愤怒,后来又被烦得暴躁,最后决定教训这俩混蛋玩意,可好像没有出现过懊恼之类的情绪,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觉得选了蒋行是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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