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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生活也很平静,余之像很多平凡、普通的小孩,幸福地长大,青春伤痛类文学作品无数次描绘的不幸的单亲家庭于余之而言,是他用了很多很多运气才得来的。

但余之听到过很多次妈妈偷偷哭,他知道妈妈在想念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郑锋就是妈妈这辈子的劫难。

郑锋彻彻底底被宠坏了,成绩不好,人品不行,连三本院校都没有考上,混在社会上一事无成,倒是沾上了赌,欠了一屁股赌债。

余之高三那年,妈妈生了很重的病,但好在他们经济条件不算差,存款大概能够支撑手术和后续治疗的费用,余之和妈妈互相鼓励,他好好高考,妈妈好好治疗,母子两个共度难关,头抵头拉勾勾的时候,郑锋敲了他们家的门,开口不是来探病,来索要自己的“抚养费”。

余之知道,法律义务上的抚养费用妈妈一分没差过,买给他的那些甜品、玩具、衣服也同样都没有少过郑锋那份,该做的都做了,是郑锋自己不肯见妈妈,所以生平第一次胆大,质问了郑锋哪来的“抚养费”要还。

几经追问,才知道郑锋欠了高利贷的钱,再还不上,小命难保,而郑家已经没有什么还能还债的了。

余之很多年都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但那天他跪在妈妈床头哭了一晚,求妈妈不要放弃治疗帮郑锋还债,好不容易争取到妈妈同意留一部分钱给自己做手术,可郑锋竟然偷了家里的银行卡和存款单,连夜盗取了全部的钱。

被毒蛇咬上一口,不用走五步,就致命。

余之从茫茫然地回忆中晃神,还能感受到梦中被毒蛇咬伤的那种疼,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却听见房间外面有人走动的动静。

黑暗会放大人的情绪,使痛感更鲜明,难过更尖锐,余之在听到房子里面有动静的时候几乎生出来了迫切的冲动,翻身坐起来,下床拉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餐厅的环带灯亮着,徐长亭颀长的身型在厨房地板上投出来细长的影子,灯带在他肩头投射出很柔和的光晕。

徐长亭晚上在外应酬喝了些酒,半夜口渴,于是下楼来喝水,但水接了一半,听见次卧那边有开门的动静,回头去看,看见余之傻呆呆站在那,不由得笑了:“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站在那打算吓唬我啊?”

余之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听见徐长亭说话,没来由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那间会馆大厅的灯光好像也是这样,就有些没忍住,朝徐长亭走了几步,喊徐长亭:“先生……”

徐长亭杯子中的水接到七分满,端着走过去,才看见余之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晚上并没有让蒋行和余之做,按理说余之不该哭成这样,徐长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摁开了余之卧室的灯,看清楚余之惨兮兮的样子,问他:“做噩梦了?”

是做噩梦了,很可怕,被毒蛇咬了一口,死掉了。

余之点了点头,重复徐长亭的话:“做噩梦了。”

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吓成了这个样子,徐长亭不由得想,余之到底是年纪小胆子也小,这要是蒋行做了什么噩梦,醒过来应该是一脸杀气。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伸手摸了摸余之的头发,才发现余之可能是真的吓坏了,现在连头发都湿漉漉的,额头都沁着冷汗,就将自己手里的水杯递给了余之:“喝点水?还是去给你热杯牛奶, 缓缓神?”

余之摇摇头,不太敢麻烦徐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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