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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钱财,拿也拿的出来。

不过就是图钱财罢了,只要不是一个拿不出来的数额,能换自己一条命,都是值的。

县令心里想的倒是清楚,可是迟迟都没等到对面露面。

倒是很快看到了自己府上的家丁姬妾不久之后都陆陆续续地被关了进来。

姬妾们都是花容失色,看到袁县令被绑着手瘫在地上,忍不住扒着牢狱的空隙问道:“老爷,咱们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妾原本只是在院中喂喂鱼,不知怎么地就瞧见一群人突然出现在家里,剑就架在妾的脖子上,就被带进了这里!”

县令此时正在心烦意乱,他疼得冷汗淋漓,咬牙喝道:“本官怎么知晓!多半就是你们这些丧门婆娘惹得祸事来!你现在还在这里吵吵嚷嚷,本官出去以后定要——”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猛地咳嗽起来。

之前他被带到这里的时候,被人踹了一脚,正中腹部,现在只觉得五脏六腑里面揪心得痛,翻江倒海一般地搅动在其中。

袁县令额头上的青筋都根根冒起,吐出一口血沫。

被押送进来的,还有些是幼童,瞧着现在这幅陌生的场景开始哭起来,一旁的奶娘又连忙去哄。

整个狱中吵吵嚷嚷,各种声音混杂着。

袁县令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他手指勉强地撑在地面之上,随后听到不远处,缓缓地传来跫音。

来人步伐有点儿散漫,在这里,好似是闲庭信步。

金鳞卫能察觉到今日傅怀砚心情极好,川柏自幼跟着傅怀砚,自然更能感觉到。

傅怀砚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颔,眼睫低垂,唇畔却是稍稍抬了起来。

他随意地走在垣陵的牢狱之中。

川柏在旁道:“袁县令家中上下六十一口皆在这里了。”

傅怀砚有点儿心不在焉,手指还在蹭着自己的下颔,步伐散漫地走进狱中。

袁县令抬起自己的脖颈,眯着眼睛,才看到这个此时出现在狱中的人。

是个看上去年轻得有点儿过分的少年郎君。

浑身上下并无什么冗余的饰物,身穿一件藕荷色襕袍,只腕上绕着一串佛珠。

他目光淡漠地扫过此时狱中的景象,目光在触及到地上的袁县令的时候,倏然很轻地挑了一下眉。

袁县令分明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少年郎君,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这个人,不是能被钱财所左右的。

这点直觉来路不明,就算是袁县令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矮小而干瘪的身子像是一条死鱼一样在地上缩了下。

袁县令很想问问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抓到这里来,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位贵人。

原本嘈杂的牢狱在傅怀砚踏进这里的一瞬间静了下来。

他实在是与这周围的环境有点儿格格不入,矜贵得像是从话本子里走出来的一般。

方才还在啜泣的姬妾有点愣怔,显然也没想到,走进来的居然是个这般年轻的少年郎。

她们身在垣陵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个人物。

若说是什么时候得罪,就更加是无从谈起了。

“陛下。”金鳞卫躬身问,“这些人应当作何处置?”

傅怀砚随手拨了拨自己手上的佛珠,“该处理的处理,该放的放,应当不需要孤多说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缓步走进,看到蜷缩在地上的袁县令,俯下身来,轻声问道:“今日……是哪只眼睛看到的她?”

——她?

方才的人,唤这个少年郎君什么?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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