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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这于礼不合。”

“哦,那你叫我许嘉荣吧。”许嘉荣像是听不见他话里的拒绝,悄悄伸手抓着他的手腕,重复一遍自己的话。

云玉林垂眼看着他,屋内点着煤油灯,昏暗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射在床帐上,显得有些暧昧,半晌都没有说话。

许嘉荣装乖的表情维持不住了,他松开原本抓着云玉林的手,往那单薄的被褥里躲了躲,闷声道:“若是勉强,那就算了。”

“嘉荣。”云玉林语调轻缓,压低了声音说道。

仿佛在说悄悄话,不让其他人听见,又不失温柔。

许嘉荣的眼珠缓缓转动,对上他的微微弯起,含笑的眸子,他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好想父兄和母亲,他们都会这么叫他。

可是他能和他们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只有他们进京复命的时候,才能待二十来日,但他们已经四年不曾回京了,因为西北来犯。

他需要镇守西北。

“荣王喝醉了,早些歇息吧。”云玉林却不肯再叫了,那一声是因为他自己的恻隐之心,现在他还是那个岌岌无名的七品文官,他怎配直呼荣王名讳。

许嘉荣却不在意了,阖上眸子裹着那一床被子,朝着里面躺进去,半晌没听见云玉林上来的声响,便忍不住睁开眸子,便瞧见了云玉林正在煤灯下看书。

许嘉荣看了一会,渐渐出现一丝困倦,霸占着云玉林的床睡下了。

云玉林一夜未眠,却也不觉得疲惫,从前彻夜读书的时候不在少数,只是觉得喉间有些痒,一直在轻咳着。

许嘉荣耳聪目明,听见他的第一声咳嗽便醒了,听见那死死压抑的咳嗽声,微微一愣,倏地做起来,看过去,便看见一张惨白的脸。

云玉林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又捂着嘴轻咳着,脸颊都咳红了,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荣咳咳咳......”

许嘉荣直接套上靴子,下床将他那仿佛要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帮云玉林拍了拍他的背,云玉林原本想要推辞的手被他一把攥住,放在自己怀里,几乎是将云玉林半搂着。

云玉林咳得头晕眼花了,实在没力气再推开他,他喉口甚至出现的腥甜的味道,下一秒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身子骨虽然弱,但没料想自己居然这么弱。

“这位大人案牍劳形,疲劳过度,加上寒气入体,身体天生孱弱,甫一来到北方......”

云玉林知道自己的身体天生便比旁人弱上一分,此刻听见这位看起来便医术很高超的医师这么说,也不觉得惊讶,倒是许嘉荣的脸阴沉沉的。

随后镇南王府的府医便被许嘉荣带走了,不知道在门外说了什么,许嘉荣进来时,表情比出去的时候,更加冷沉了。

许嘉荣躺在床上,望着那位红袍少年。

“抱歉。”许嘉荣有些自责,若不是他霸占了他的床,他也不至于会病倒。

他像是做错事的狗子,整个人都拉耸了下来。

不光只是拉耸下耳朵,看向云玉林的眼神带着一丝更深的难过。

“荣王,我是有不治之症是吗?”云玉林从前便觉得不对劲,但是因为他们的大夫医术并不高明,所以一直不曾下一个准确的结论。

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每每他多走几里路都觉得身体吃力,而且喘不过气来。

许嘉荣表情微妙一瞬,他默默点头,然后哑声说道:“府医说,你最多还有三年可活”

云玉林愣了一下,便觉得有些恍然了,他只是觉得对不起一手抚养他的父母,没能光宗耀祖,现在又要害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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