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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瞧见,认出他是郑家的那个小哥儿,给叫上了牛车,拉他往镇子去。
范浔成亲,是入赘,一干事宜皆由刘家一手操办。
刘家做古玩生意,家底厚实,虽然当朝并不限制商户科举,可一整个刘家门,全是那满脑子生意经的商人,没一个往仕途上走,再有钱也被人瞧不起。
因此刘员外一早到书院打听的明明白白,这范浔带一个久病的老母、家底薄,能考学全靠村人接济,这种人,有心思、忍的下苦,好拿捏,因此他一考中秀才,便马不停蹄的找来了。
刘家大户人家,门头好生气派,还没走近前儿,就能瞧见两尊高大的汉白玉石狮子立在门两侧。石狮子脚下团着球儿,颈子上系着丝绸大红花,喜气洋洋的。
还没到开宴席,刘家大郎站在门口迎客,他身材稍胖,竖玉冠、着靛蓝金线绣元宝缎子面、手戴墨绿扳指,逢人便抱拳寒暄,整个人富态而精明。
刘家家大业大,结交的尽是权贵,登门客要么是玉器行的吴家、要么是药材行的周家……无一不贵气。
郑芷就站在远处一棵杨树下,杨树垂下的絮子擦在脸上,让他有些痒。
他伸手挠了挠脸,就听着一声亮堂堂的唢呐响自远处传来。紧接着,刘家门口热闹起来,看客、小厮、嬷嬷,全都出来瞧新郎官。
范浔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他骑高头大马,胸前绑着艳艳的红色绸带大花。到刘府门口,因为腿不够长,等下人放好了木头凳子,才从马上款款步了下来。
刘家一见来人,全迎上去,拦门子不给人进。
范浔脸上堆起笑,朝着几个大舅哥作揖行礼,可几人门拦得死死的,如何不肯放水,范浔吟诗作对、好话说尽,终于被放进了门子。
日头西沉,远山隐于黯。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欢天喜地的铜锣响,终于礼成。
礼乐声没停,鼓瑟笙箫又起,刘家开了席面。
天色渐晚,郑芷站的位置不好,瞧不清里头的场面,只能顺着刘府的大门,稍稍瞧见半寸不甚清明的光景,那样的热闹喜庆。
郑芷没往前走,他也感觉不出来有多难受,甚至心口都没有之前那种撕裂了似的疼。他像是落在冰窟子里,冰水兜头灌在脸上,阻隔了他的呼吸,让他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吸了吸鼻子,该走了,要么被阿爹阿娘知道,定要难受。
他其实好想不管不顾就冲进去,闹个鱼死网破,当着刘家人的面质问范浔——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做这么绝,良心会不会痛?
可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闹的大了,刘家定是有一套说法,到时候传遍镇子,牵连的他阿爹都难做人。
鞋底在地面磨了三磨,郑芷正要走,却忽见一个高壮的身影,自幽长深巷里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
他脸上蒙一块黑布,手里握一把长砍刀,刀背上三只铁环,打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响,他孤身一人,背着光而来,杀气腾腾的犹如地狱里的阎王。
郑芷一颗心“唰”的提到嗓子眼,再不担心会不会被人瞧见,自杨树背后钻了出来,惊诧的瞧着来人。
刘家门里热热闹闹,范浔正举着杯子同人敬酒,觥筹交错里,互相道着吉祥话。
熊熊无柬无帖,府门小厮瞧见他那砍刀,想拦又不敢拦,紧张问道:“可是刘府的客人?”
熊熊没说话,眯了眯眼,大掌一起,“咣”的一声巨响,将小厮一把拍上了墙。
他冷眼扫着满院,正瞧见高堂满座的主桌,二话不说,起步上前,举起刀便砍了过去。
又快又猛,如刮过一阵暴烈狂风。
只听见“砰”的巨响,刀刃劈在桌面,将厚重的红木圆桌砸的四分五裂,断开的木头往天上飞,盘子、碟子猛然抛高又砸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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