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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说了,冯秋花抚抚他背:“你爹这时候才给你银子,是不想你乱花。梧哥儿,你就不为往后考虑考虑了?”

“有爹才有往后,爹能多活一日,我就还有家。”

冯秋花犹豫。

林白梧两眼红得兔儿似的:“婶子求您帮帮我,我、我给您跪下。”

他不是汉子,膝下没黄金,没那么多讲究,只要能救他爹,该跪。

“哎呦你这是干啥!”冯秋花咬了咬牙,“走!去寻徐大夫。”

郑宏镇上作工,牛车一早让他驾走了,只得去邻居家借。

范浔见人要走,急惶惶跟过去:“婶子,此乃仕途之要紧关头,要么龙飞在天,要么虫滚作泥,您就再帮帮孩儿吧!”

冯秋花为难的直拍大腿:“婶子要能帮,肯定早帮了,农家人花销不大,大头都在你的笔墨纸砚上了,是真没余钱。”

范浔忌讳直接提“钱”,他是读书人,嫌俗。见郑家真帮不上忙,负气的躬了躬身,甩袖子走了。

冯秋花也心急,见范浔走,抻着颈子喊道:“要么等你叔回来了,婶子再问问!”

范浔已经走出好远,听见这声,才停下步子,反身揖了一揖。

冯秋花唉声叹气,拉住林白梧的手,难堪道:“芷哥儿外头耍儿,不知道这事儿,别和他说。”

林白梧点了点头:“不说。”

牛车压着土路“嘎吱嘎吱”的响,徐大夫扶着车板哎哎的唤:“老夫还是头一回坐牛车,折腾死这把老骨头了,慢些慢些哦!”

冯秋花口上应,手下那小鞭却抽得极快,老牛甩甩尾巴,四蹄飞踏。

到林家时,已是日落熔金,暮云合璧。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徐大夫才将银针取了,借着油灯微弱的光,开了两张方子。

林白梧双手接了药方,将怀里的木匣子捧上去:“徐先生,您看看这些够吗?”他紧张的咬住下嘴唇,咬得一片青白:“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凑,定全数送到您府上,只是、只是求您宽限些时日。”

原是不够的,可徐大夫并没有为难他,他甚至没有将那匣子一整个拿走,只是开了盖子,抓了小把碎银,摊在手心里:“这些够了。”

林白梧浑身都在颤抖,他抱着匣子往下跪,被徐大夫扶住了:“你不必谢我,令尊伤于髓骨、又火毒攻心,能不能好,还得看他自己啊,眼下我只是将他多吊了些时日。”

他指指药方:“这两张方子,一张药材便宜,却治标难治本;另一张虽可治本,但药材难寻又价贵……你都拿着,若有机缘……哎尽人事听天命,别太为难自己。”

林白梧千恩万谢的送徐大夫出门,到了门口,徐大夫却不肯上牛车了,他挎着药箱:“我宁可走回去啊。”

冯秋花笑起来:“不会了不会了,回去咱慢慢走,不叫老牛往前奔。”

“我就说吧,定是你们跑得太快,老夫这个心肝脾肺啊……”

虽然冯婶子叫林白梧别去送了,可他心里过意不去,还是跟到了村口。

阿爹的事已经叫他筋疲力尽,如今阎王殿前抢回半条命,他千恩万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大夫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只捋着花白胡子摆手,叫他快回家去。

牛车慢慢往远行,只剩下嘎吱嘎吱的车轮声,和时不时徐大夫捂着心口的低呼。

村口这棵白梧桐树正在抽芽,过不了多久,就能重焕生机。

林白梧却没急着回,他靠在梧桐树干静静的发呆,思绪遥远而飘渺。

阿爹就是在这棵树下捡的他,他又在这棵树下捡的大猫儿。

他想起从镇子回来那夜,阿爹腿脚不便,走不快路,他回去拉板车。

他这副小身板能拉得动什么,到后来还是大猫儿身上绑着绳,前头开路。

他好想它,日日夜夜,从没停歇。

林白梧一步一步往家走去,黑茫茫的路面再没有毛乎乎的猫儿一步三回头的等他,他终究,还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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