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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爬起来，试探性问，“那我睡去隔壁？”

长睫轻覆的眼睛，骤然睁大，季寒指甲紧紧掐在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

一字一句，“你敢去！”

“有什么不敢去的，你不是正生着气吗，我过去不碍你眼了，省的你不消气。”

季寒心里确实有气，顾行骂他，专。制。独。裁，说他脾气很大，不想理他，无论哪一句单拎出来，都能叫他心绞似的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他不是吗？可只有顾行这么说，格外让他生气，甚至隐隐的，还有点难过。

“俞承舟已经睡了！”

这是顾行刚刚自己说的。

“哦，但表哥说你要是想打我的话就让我把他叫醒。”

你们表兄弟倒是亲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打你了？”

“你这么凶，我害怕啊。”

……

想到他不安分的睡相，跑到俞承舟房间里抱着俞承舟又或者潘彦清睡觉？

季寒深吸两口气，终于像是认输了般软下语气，退了一步，“我没有要打你，也不会打你，你不要去打扰俞承舟睡觉。”

“哦，那好吧，你不打我我就不走了。”

顾行躺在床上，一脸软意，偏季寒知道，他一点也不软，他最会气人了，每次都把他气到不行，可他说不过他，他一点也不知道让让他。

至于为什么要让他……

季寒低下头，眼里有几分茫然。

他也不知道，他就是想让顾行让让他，可顾行不会让着他。

顾行原本已经又躺下了，见季寒站在床前不说话，神色阴沉，他又有点忐忑起来。

玩笑开过了？

又生气了？

“咳，我不走了，你还不睡吗？”

季寒抬头，冷淡的看了顾行一眼，上床睡觉。

顾行离得远，他闻不到顾行身上安眠的气味，所以睡不着，除此之外……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冷的借口用多了，他躺下后，竟然真的浑身发冷起来，手脚冰凉，怎么都暖不起来。

“咳”

静谧的黑夜，即使只是一声咳嗽，也足够引人注目了。

顾行本来就还没睡，正好听见声音，忍了又忍，还是开口多事道，“感冒了？都说了不要洗冷水澡，感冒就舒服了？”

顾老妈子上线。

房间内一片寂静。

尴尬了。

“你嫌我多事？那我不说好了。”

顾行气冲冲转过身，背对着季寒。

季寒干涩开口，声音哑哑的，“我没有嫌你多事。”

“我冷才咳的。”

顾行转回来睁开眼睛看他，窗帘并不怎么遮光，月光透进来，足以让人看清床头蜷缩的身影。

他像是真冷到不行，整个人缩在一起，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睛。

“冷到咳嗽？那怎么办啊。”

顾行缓慢问出口。

季寒看着他不说话，掩在被子底下的薄唇轻抿，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

顾行莫名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像之前那样，抱着就不冷了，可……他犹豫不决，“我睡相不太好，万一碰到你的伤口怎么办？”

“我冷。”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甚至不加修饰，就让顾行有些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