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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驳,也不敢拿修为开玩笑,只好默然舀一碗甜圆子晾着。

她夹起羊卷,在八卦藤椒锅中涮熟。入宗门以来饮食清淡,许久不吃辛辣,眼下竟越吃越辣。甜圆子半温,显得越发滚烫,喝不下去,将她眼泪都逼出来。

徐千屿只好端着碗小口小口吹着,模样有些可怜。

忽而面上一缕冰寒剑风拂过。

徐千屿惊而抬头,便见沈溯微看着她的碗道:“凉了。”

徐千屿尝了一口,果然甜爽沁凉,端起整碗喝了下去,十分解辣。她心中也有了计较:看来也不是全然不能吃生冷,这其中还有余地。

她便将那果盘内的白珑瓜、葡萄、山楂、杏儿一样取了几个,悉心摆在碗里,内斟甜酒,随后将碗推到沈溯微面前。

沈溯微见她眼含期待,便知道她得寸进尺,想叫他冻一个水果甜酒冰碗,装作不解,给她推了回去。

徐千屿不屈不挠,又给他推了过来。

沈溯微再次推回去。

徐千屿又推过碗,沈溯微道:“你再推来,我便替你吃了。”

徐千屿立刻将碗捞回来。谁叫她不是水灵根呢?

拿勺刚要舀,却见那酒面上不知何时已结了一层薄冰。

她赶紧舀进嘴里,那薄冰化得极快,她刚抿了一口便全化光了。虽如此,徐千屿毕竟咬到了冰,心满意足,便笑了:“谢谢哥哥。”

那笑明媚耀眼,沈溯微装作听不懂她说什么,将目光转开。

这一碗喝完,徐千屿也有些上头,端起壶复要斟酒,晃了晃瓶,脑中一嗡。

酒壶空了。

她只饮了三四杯,单靠她一人,是不会这么快喝空的。

除非,方才倒给沈溯微的三杯,确实是酒,他却说是茶。

她骤然看向沈溯微。

二人饮酒的杯是大琉璃盏,他饮满三盏,原来也不是毫无反应:他唇色比平日更红,那漆黑的眼中亦叫水色柔化,是蓬莱蒙蒙雾晕开,明月含情。

裹在外层那朦胧冰壳好似融化,内中旖丽无意透出来,叫她看得分明。

但他神态仍如往日自持,坦然回视,似乎并不怕破道,更不怕她发现他在作弄她。

前世她从未见过师兄失态。而师兄自知破道,却毫不忸怩地看着她,竟有种以退为进的锋锐之感。

徐千屿心内有种异样感觉漾开,转开目光,她夹了几块酿鸭啃着,但也没尝出味道。

她心想,总归登大道之人灵台清明,不会有模糊不清、若有似无之处,大约是她喝得太多,思维发散,感觉错了。

她费力去想,思绪却绞成一团,拆不开了。

等她吃完已经很晚,沈溯微见她两颊通红,目光散漫,显然是醉了,便道:“郭义体内刚刚驱了魔,还需静养,你便睡在我这里,我睡在外间。”

徐千屿说好。

徐千屿醉了,原也分不清她的房间和郭恒的房间。

因为沈溯微派小厮去郭义那儿,将赵明棠用的梳头水、雪花脂等瓶瓶罐罐全都取了来,摆在书桌上,她便以为这是她的房间了。

徐千屿坐着拆发,拆到一半,忽而发现郭恒的房间没有镜子,对着木窗梳妆,看不见自己,叫她很不满意。便勾了一坨雪脂,涂在脸颊,起身走到沈溯微面前,仰起脸。

沈溯微知道这便是要帮她抹的意思。

以前做“姐妹”的时候,她困了烦了,时常这样叫人代劳。

但如今男女有别,不便动手,他便退了一步。

徐千屿发现对面推诿,很是不快,又向前走了一步,仰起脸:“帮我涂。”

沈溯微将她的手拉起来,轻轻摁在脸上:“自己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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